《总裁的纯情老攻》 01.拥有同样的梦想与你相遇 周靖离开健身房，正走往回家的路上，高大魁梧，肌理健壮的他，满身贺尔蒙总是引来不少侧目。 路上沿街的呼声，是刚选举完的热度，他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打开门，踏进家门，家里电视正播报着选况。厨房传来阵阵菜香，那是周母傅香正在准备今日的晚餐。 周靖走进厨房问问有没有要帮忙，母亲只是要他赶快去洗澡，准备吃饭了。 在看一眼电视，选况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但他还是不太敢看，忐忑走进浴室冲澡。 从浴室出来时，一桌的家常菜已经烧好，周靖帮忙备着碗筷，家中就只有他与母亲两人，他们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饭配电视。 电视播报员说着选情结果，同志婚姻合法通过，画面带到许多同志团体的开心与欢呼，周靖拿筷子的手也有点激动颤抖。 他是同性恋。 多年来一直不知道如何向家里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尤其父母观念传统以外，小时候父亲早早离世，家境小康，甚至有点困难的状态下，母亲还让自己任性地选择艺术学系，这让他对父母有更多的负罪感。尔今，能有一项法案通过同性婚姻，会不会就是他向母亲坦白的契机？ 「现在选举都乱七八糟的，这种不正常的事情怎么可以通过。」傅香不悦地看着新闻。 周靖吃饭的动作僵了一下。「可能那些也不是他们自愿的。」试图找一点被母亲理解的可能性。 「什么不是自愿的，根本就是有病。」傅香替周靖夹了菜。「你今年也29了，没看过你交女朋友，我跟你说你别搞这种乱七八糟的啊，赶快找个女友结婚。」 周靖垂眸。「嗯。」 他母胎单身29年，虽然有过偷偷暗恋对象，然而不善主动再加上还不想太早出柜，所以从来没有真正跟谁交往过。 他对恋爱也存有幻想，也想跟爱人结婚共组家庭。 也许是时候该有所改变，说不定日子一久，母亲也会有所改观。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该怎么认识同性伴侣？ 他平时是个低调温吞的人，与人聊天没有问题，但社交偏被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社交圈很小，再加上要找到相同性向的人，又是难上加难。 下载了网路交友软体，滑了几个名字，付费解锁聊天后，觉得虚拟世界让他没有安全感，最后决定试试去gaybar。 不论交友软体还是酒吧，都是他的第一次。 此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手中却紧张得发汗。 *** 隐密的酒吧包厢内，三女一男喝着酒，不过大多都是男的喝，三个女的在一旁听他诉苦，偶尔拍拍他的背，偶尔跟他一起痛骂出声。 「你知道为了跟他交往，我还当1耶，谁不想躺着跟死鱼一样就能爽？」失恋中的男人，苦水大概吐个三天三夜都吐不完。「他能有现在的地位，也不看看我介绍了多少人脉让他爬到现在。」律书澄说着泪又流了下来。「然后呢，介绍人脉给他劈腿！我都已经买好戒指要跟他求婚了，他居然给我劈腿，呜呜呜…」哭得不成人样。 gay蜜兼私人秘书李铭柚搂着比她高大的律书澄。「当初就跟你说这种废物就是不能对他太好。」 gay蜜二号刘旎霓替律书澄擦擦泪。「祝那废物屁眼被干到开花。」 律书澄听了这句，停下哭泣看着刘旎霓，然后又开始呜咽。「我也想开花。我当他的1当得很委屈…干！谁不想要躺着爽，他每晚就在那边要，是以为当总经理都跟小说写的一样不用工作吗？整天要我养他还要我干他，fuck！」 gay蜜三号许爱莉马上举酒。「别为了这种废物生气，会长皱纹。宝贝来喝酒喝酒。」 黄汤下肚几轮，律书澄真的是醉得不省人事。 许爱莉：「铭柚，你载你老闆回去吗？还是要call他家司机？」 李铭柚：「我载吧，阿姨问起来我比较知道情况。可能要请服务员帮我们扛。」律书澄身高185，她们这群小女子是扛不起酒醉的他，还好这间是她们常聚的gaybar，服务人员也熟。 服务人员跟比较高的旎霓扛着律书澄走出包厢，铭柚在一旁扶着，爱莉替他们开路。 爱莉走出来刚好看到一位高大的男士正要离开吧台，那满是贺尔蒙的壮硕身材完全就是爱莉喜欢的型，虽然那张脸有点呆，但这种小狗狗脸玩起来更有成就感。 可惜是个gay，姊姊她吃不到，也没办法介绍给律书澄，律书澄喜欢精明优雅型男，这种太粗獷的，一直都不是律书澄的胃口。 但跟醉鬼开玩笑还是可以的。「小律宝贝，你每次都交到渣男，不然乾脆换一个你没试过的型说不定就能完成结婚的梦想。」 李铭柚对这玩笑有意见：「拜託你看看我们小律是什么身分，只有别人贴过来给他选，哪有他贴过去的。」任谁都不能小瞧她的总经理大人。 许爱莉：「对对对，我就开个玩笑。回去我跟小律说你多爱护他，帮你加薪。」 私人秘书一脸满意。 醉得不省人事的律书澄突然想是有感应的抬头。「我选！」 还不等眾人反映，他突然一个力道推开扶着他的两人，脚步摇晃往那魁梧的胸膛倒去。「就选他！我他妈就不相信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渣男！」律书澄抓着那人的衣领。「跟我上床！」 李铭柚手在空中凝滞。 老闆你的发言比较渣吧… 许爱莉看着那魁梧男士的小狗狗脸红得彻底，她内心被重击。 噢！脸红也太可爱～根本我的菜！为什么是gay！fuck！ 既然她得不到，她可以让朋友拿下，好货自家人享用的道理她懂。虽然不知道许爱莉哪来的自信觉得对方是个好货。 李铭柚走道律书澄身边，打算跟对方道歉把老闆拉走，没想到许爱莉打断她的话：「我们一群女生扛不动，大哥你这么高大可以帮帮我们吗？」撒娇对gay没用，许爱莉还是用了，毕竟这种纯情男大概连看到女生撒娇也会脸红，她许爱莉可是最喜欢玩纯情小男孩了。 李铭柚知道许爱莉别有心思，但律书澄真的太高大，服务生都不一定帮得上忙，眼前这位大哥看上去跟律书澄身高差不多，虽然穿得休间，也难掩健壮的身材，有他的帮忙，他们都会轻松一点。 那位男士脸红得快要滴血，挠挠脸颊说：「可以，扶到外面吗？」 许爱莉说：「对，先帮我们带到外面等我们的车，我们还要去包厢拿东西。」 跟许爱莉认识一阵子也算熟的李铭柚知道许爱莉的心思，她瞪大了眼，才正要开口就被许爱莉紧掩嘴巴。 男士点点头表示知道，二话不说给了律书澄一个公主抱，这帅气操作惹得整个酒吧目光都聚集在此，可想而知那隻小狗，噢不，大狗的脸瞬间红透，往外走去。 许爱莉拉着朋友们跟服务生。「快！带我们从后门离开。」 李铭柚：「许爱莉你不要太过分！你这样乱搞我被老闆开除怎么办？」 刘旎霓安慰地拍着铭柚：「小律很爱你，才不会介意这小玩笑。」 「不是啊，那人一表人才谁知道他有没有病？喂！你们会不会太没道义！喂！」 「对耶，忘记先跟他要联络资料，嘖。」 快被气炸的李铭柚就这么被拖着离开酒吧。 周靖抱着人走到酒吧门口，找了一个人比较少又不至于会让路过的车看不到的位置，放下怀里的人改用扶的站在门口，只是那人全身发软，若是没了支撑肯定倒在地上，他只好搂紧了一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人那么近距离接触，他完全不敢看怀里的人，每看一眼他就忍不住脸红。 不过，那人长得很好看，还有股不凡的魅力，就像是之前买他画作的艺人，甚至比那位艺人的气场还强大。 周靖忍不住想着自己挑伴侣的条件，他对长相没有特别要求，相处起来舒服比什么都更重要。像这种太帅的男人当男友，自己也会容易患得患失起来吧。周靖并不排斥，但不是人生首选。 「跟我上床…」醉鬼喃喃的都是下流字眼。「把我干哭…」 周靖虽然已经撇头不看人，但这些飘进耳里的字眼还是烧红了他整颗头颅，不说还以为这头颅的热度可以煎蛋了。 虽然他自认自己还算年轻，但这些话是可以这样轻易就说出口的吗？ 而且一个漂漂亮亮的男人说出这些话还挺…破坏风格的。 唉…接他的车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脸在这样红下去，脑袋都要烧晕了。 02.荒唐的坦诚相见(微H) 在门口等了一小时后，周靖知道，他人生第一次被放鸽子就是此时此刻。 最要命的是怀里的男人开始吸他的脖子。 听说酒后乱性的机率很低，这里怎么会有反着来的案例？ 但也不能不管这个人，周靖再度认命去附近质感比较好的旅馆开房。 艰难地把人放倒在床上，下一秒就被漂亮男人翻身压在床上。 「先生你冷静。」周靖不敢太用力对待眼前的人，虽然眼前的人身高也很高，但是身材又瘦又纤细，很怕不小心就把人折断。 醉鬼开始呜呜咽咽。「妈的！干我！我也要出轨，我也要劈腿，凭什么都是他们这样对我，呜呜呜…」边说边解开周靖的裤子。 原来是失恋。 「你这样对事情也不会有帮助…」身为艺术学系大学助教的周靖，忍不住教师魂上身，开始对醉鬼说教。 醉鬼怎么会听呢？ 当然不会。 用尽醉鬼最大的力气挥开周靖阻挠的手，脱下周靖的裤子，用嘴含上软肉。 「等…」周靖被衝击得满脸通红，他可以说是害怕地停下所有动作。这是生物遇到威胁时的本能，分析现在的情况适合抗拒还是逃跑。但不论做哪个都可能有机率让眼前的漂亮男人撞到东西而受伤。 身体受到这样的刺激，很快就硬了，周靖只能一次次加重手中推拒的力道，希望身上的人能挣脱他。但醉鬼也很坚持。 醉鬼终于退开漂亮的嘴：「求求你帮我出轨…」醉鬼一边说着鬼话，一边脱自己的裤子。 周靖见机用力拉起自己的裤子，但是被醉鬼压住布料，抽起裤子有点辛苦。 他周靖恋爱观念极度保守，他幻想的恋爱是循序渐进的，先认识对方后决定是否相爱，然后牵手拥抱接吻，最后才是做爱然后结婚。 所以刚刚酒吧一堆邀约他都推掉了。第一次来酒吧的经验有点吓到保守的他。 裤子还没穿完，醉鬼的小穴已经摩擦到他的昂扬。 这样下去不行，周靖一个发力把人推开，再不推开会出事。「你再怎么想出轨也要戴套！」老师这会儿开始上健康教育课。 醉鬼晃晃有点晕的脑袋，熟练地拿起床头柜的套，起身再度低头用嘴服务周靖。 周靖茫了。 看来找时机衝出去甩门离开才是上上策。 感受昂扬被带了有点紧的保险套，他的男性中心被刺激得更硬挺。 周靖还没反应过来，醉鬼已经坐了上来，紧緻又柔软的狂热包覆着他。 突然的刺激与疼痛让两人都发出低吟。 「你…太乱来…」周靖全身通红，第一次进入他人火烧的紧緻，这衝击差点让他直接喷发，抓着床单好不容易忍下来。 「fuck！你太大…」醉鬼这句话带着痛苦。 他这辈子没想过会被人强硬，说被上也满奇怪的，强迫上人。 醉鬼抱着他，两人待了一会儿，醉鬼又说话：「快动…」 周靖撇过头，左手大张遮住整张脸，好像这样就能逃避现在发生的一切。 事已至此，周靖有点半放弃，胡乱动着腰。 「嘶…」律书澄痛到酒都醒了一半。「你给我停！」他抬头，眼前一片清明，看着前面遮着双眼紧闭着眼的大男人。 「你技术好差。」律书澄这句话说得很清醒。 周靖全身比煮熟的虾子还红，脸还是不敢看这一切。「抱歉…我第一次…」 律书澄愕然，突然有点愧疚，这男人的第一次就这么喝醉的自己强要了。 他轻轻推着纯情男厚实的胸膛。「躺好，我教你，以后上床不要这样乱来。」 周靖无奈躺下，眼睛还是不敢张开。 到底谁乱来啊… 身上的人抽出自己，周靖能感觉香水味跟体温的靠近，那人似乎从床头柜拿了什么。 律书澄在手上挤了润滑液，一边看着身下眼睛从来未张开的男人。「你不看着我要怎么学。」 周靖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跳停了，谁来救救他。「其实可以不用…」 「空有大屌没用，以后你的恋人会很辛苦。手来。」律书澄抓起周靖的手，也在对方指间涂上润滑液。 周靖深吸好几口气，瞄一眼律书澄，又把眼神往上飘，看向天花板，没想到天花板是大片的镜子，他几乎崩溃地往旁边不会有任何反射物的地方看。 律书澄忍住想笑的衝动。 难怪爱莉这么爱这种型的男生，不拿粗獷来说，这个性逗起来真的满好玩的。 可惜爱莉不想结婚，她想玩遍世上所有的小狗男。 真是可怜这些纯情小狗了。本来就是稀有物种，还要被许爱莉这种人玩坏。 律书澄拉着周靖的指尖，连同自己的，放进自己的体内，他可以感觉到身下人的颤抖。 律老师卫教课程上线。「每个人的前列腺位置都不一样，但大概都在这附近，有些人如果在比较刁鑽的地方，你就边观察对方反应边慢慢摸索，一方面可以扩张。」碰到自己的敏感点，律书澄也忍不住呻吟，最有趣的是身下人反应比自己大。 一边舒服一边想笑实在有点痛苦。 尤其他们那么认真上卫教课，两人还是很有反应，这画面说怎么诡异就是怎么诡异。 讲解了一些上床角度问题影响前列腺刺激的问题后，律老师缓缓将自己的蜜穴坐在男人的坚硬上。 真的太大，他后面太久没用，刚刚乱来的结果是有点裂开，现在还是有点痛。 还好对方长度适中，不然他可能会想吐。 律书澄调整好角度，缓缓动着。 周靖又将手抬起遮住自己。 「张开眼睛看我。」律书澄漂亮的脸上都是情慾，周靖光看一眼他就快不行了。 律书澄本能的上下晃动，突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搅，他脸色难看，还来不及抽出自己下床，就吐了床边以及地上一地。 这是他们两个有生以来最狼狈也最难忘的一个夜晚。 周靖吓得脸都不红了，却忍不住微笑。「没事，我帮你清理。」 律书澄抹抹嘴看着周靖。也笑了出来。「噗哧，抱歉，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两人清理收拾过后，律书澄跟周靖借了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出并掛断。「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找时间联络我，我认真想赔你一个完美的初夜，第一次经验不好怕有什么后遗症。」传闻很多人也因为第一次的经验不好而不举等等，总之，律书澄不想成为这方面的罪人。 周靖收起手机，皱了皱眉。「你应该好好对待自己。」 律书澄对于这段话只是微笑。 他们三观不同，没什么话可说。对于律书澄的认知，他觉得自己对自己很好了。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还有点不舒服，待一下。」律书澄揉揉还在翻搅的胃。 周靖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再把我call回来。」 「谢啦。」 周靖走出门后，律书澄找到自己的裤子口袋，拿出里面的菸，坐在床边没点燃，就是叼着，两隻手肘撑着大腿，低头将右手手指插进发间。 今天可真够狼狈。希望那人不是同行，万一同行认出自己是谁，到处造谣就麻烦大了。 这才想起，他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03.平行的日常 s大基础素描课程，今天画的是女性裸体素描，身为助教的周靖坐在学生座位调整学生笔画下的阴影，一边讲解原理。 旁边跟着几位学生一起听讲解，部分学生在对面教授那区听讲解。 「助教。」同学吴可爱，全班都知道她暗恋周靖，此时正盯着助教的后颈，手指轻轻戳着。「你这是吻痕吗？」 周靖一个笔画偏了，他一边脸红一边遮住吴可爱戳的地方。 不打自招。 因为在后颈，周靖没注意。应该是在酒吧外面的时候，那个醉鬼吸的。 学生一阵兴奋，就连吴可爱也瞪大了眼。 老师不是一直很纯情吗？他对象是这种狂野型？ 「真的假的？」 「老师哪里认识的？」 「老师有照片吗？」 周靖低下头，放下笔。「我刚刚说的你们都记得了吗？接下来自己画。」飞也似地逃离现场。 上完课，收拾好学生的素描，怕学生缠着他问问题，他不敢逗留，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教授办公室。 「周靖。」范瑜将滑至眼前的黑长发勾到耳后，耳珠还掛着香奈儿新一季的珠宝，姣好的面容和保养得宜的肤况，看不出范瑜岁数大了周靖一轮，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德国展那边还顺利吗？」 「託教授的福，很顺利。」周靖由衷感谢，前阵子的德国展就是由教授介绍的。 范瑜：「我听策展人说这次几间饭店都有把画买回去，很多投资者也满看好你。你过阵子别忘了把新的艺品名册给公司，这次展览后需要一次大更新。」 周靖：「我明天就整理一份送过去。」 范瑜：「过几天日本艺术家石川福之的展览事项都差不多了吧？」 周靖：「零件模组的射出都很顺利，那天我也会帮忙上墙。」 范瑜：「这次是你第一次接触多媒体复合媒材，你多看多学，虽然你的家境没办法让你出国留学，这些实战经验会变得相对重要。」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了，开幕记者会时间有空下来吧？你跟我去一趟，这是杂志方主办的大展览，那天很多艺术家跟名人来现场，带你多认识。」 周靖：「都安排好了，谢谢教授。」 范瑜趴在桌上笑了笑：「你这么害羞什么时候才会自己主动认识人？又长得跟体育生一样，你情人知不知道你其实是美术系。」笑得曖昧笑得八卦。 周靖一如预期，脸色乍红。 范瑜：「很多女同学暗恋你耶，你居然默不作声就有女朋友了。」 周靖不知道该说什么：「教授，展览那边还有组件要赶，我可能要先离开。」逃就对了。 范瑜知道他的个性也不再为难，笑着让人离开办公室。 反正周靖在她身边工作，她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 宿醉让律书澄难得请了假，律梧容知道儿子交往三年的男友跟他分开了，心理担心，于是今天把会晤排开，留下能在家做的工作，只是周一，儿子又请假，身为董事长的律梧容，还是依旧一堆线上会议要开。 毕竟当初说好要跟男友结婚，她也是一旁帮忙选婚礼地点，因为打算在国外举办，场地都开始谈，只差刷卡付款。 律梧容坐在沙发上看到儿子走出来，放下资料，张开双手。「宝贝儿子给妈看看。」 律书澄一脸苦闷，扑进妈咪怀里。「妈，为什么大家都不要我。」 「渣男不要也罢，还好还没结婚，跟这种人结婚你也不会幸福。」律梧容拍拍儿子的背。「这么坚持结婚做什么呢？你看我跟你爸结婚还不是离了，现在你爸还直接不认你这个儿子。好歹我还是甘楼胜的第一个老婆。」她口中的甘楼胜，是全国前十大企业家，不过自从律书澄出柜以后，甘楼胜明摆着跟律家切割，未来也不会有他们继承遗產的权利。 律书澄不说话，拥有一个完美的家，一直都是他的梦想。没有爸爸没关係，他自己也可以组一个。 「别难过了，不然回去当模特儿，玩个几天散散心？」以前儿子在国外读书时，偶尔会跟律梧容一起去一些时尚品牌开会，了解家中的精品代理业务，没想到因为面容姣好，身材高?，偶尔也会帮一些品牌当模特儿，后来也在国内的旗下杂志出现过几次，对一个经营精品代理的律家来说，当模特儿不是难事，要气场要气质要顏质，都比一般人来得容易。「我跟圆圆提了，圆圆也说好。」甘圆圆，律家长女，律书澄的姊姊，单身。 律书澄的手机响起，一看是刚刚提到的甘圆圆，律书澄开了视讯免持。「姊。」 「小澄，恭喜你跟渣男分手。」甘圆圆冷硬女强人的声音从语音传出。「妈。」顺便跟母亲打了招呼。 律书澄苦笑。「就不能让我多伤心一点吗？我很难过。」 「不要为那种不值得的人浪费眼泪。」话锋一转。「我们准备要拍下一季的杂志封面，我跟企划部说了，这次封面给你，之后开会你可以一起来，我的秘书会把会议时间传给你。」姊姊一直都是如此行事凌厉，毕竟是杂志总编，还接管了律家事业国外业务的部分。「还有。」甘圆圆先用外语跟司机说了什么后下车。「过几天的记者会你用我的名义去，这事你还记得吧？主持人我吩咐过了，用总编的名义介绍你。」 谈到公事，律书澄也不好总往母亲怀里鑽，坐起身体。「希望。」每次代理甘圆圆出席活动，总是不免提到他是诗绿集团的总经理。 他们叨叨念念又提醒律书澄不要在爱情上再度走眼，又安慰几句，甘圆圆说着要帮他们从国外带礼物回来，律母直接点名几样新品。 电话掛断以后，律书澄也不打扰母亲后面的会议，走到家里的健身房运动，逼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作者的话】 设定上如与现实雷同，纯属巧合。 04.第二次见面 週五范瑜的课跟学生请了假，周靖也跟着没课，若不是周靖今天也要去记者会，以往范瑜请假他也必须带课。 换上正式的大衣与皮鞋，是他日前去德国展览的时候顺便购买的，大衣是改良军装的版型，将他的身材衬得更挺拔。 换好衣服，叫了计程车前往范瑜的豪宅，他开着范瑜的车前往石川福之的饭店接待。接到艺术家后他们先去吃了顿午饭，便前往记者会现场。周靖的害羞被动，若没有范瑜的介绍，会让人以为他只是专属司机。还好在艺术家前辈面前，他还回得上几句话。 到会场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开幕时间。这次记者会与茶会一起举办，所以搭建了临时讲台，是让受访者被点到名后上台的这种型式来举办。 公关带领范瑜与石川福之坐在前排，周靖坐在他们后方。在主角旁边的座位是这次杂志的总编辑，周靖不敢让视线乱飘，正襟危坐看着前台。 记者会开始了。 一般流程来说，最先上台的会是政要跟金主，果不其然，政治代表简单致词后，就听到主持人喊诗绿国际总经理的名号。 周靖内心疑惑。 他在帮忙这个案子的时候，并没有说诗绿国际的老闆有赞助。 而坐在杂志总编位置的人站起身，气宇轩昂地走上台时，周靖愣住了。一周前的回忆纷涌而至，连同血色窜红了整脸。 律书澄走上台就看见台下脸红得夸张的周靖。忍住想笑的衝动。 突然有点好奇这人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脸红的？好想拍给爱莉看。 「主持人大概是太紧张，我今天不是代表诗绿国际来的，因为总编赶不上飞机，所以派我这个弟弟来代表杂志总编的身分前来开场。希望石川桑不会介意我的姊姊用这层关係让我来接待。」律书澄轻松开场，如他所说，他代理总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周靖低下头打开手机搜寻律书澄的名字，首条资讯就出现，律书澄，33岁，模特儿、诗绿集团总经理，创世集团董事长甘楼胜与诗律集团董事长律梧容之子，时尚杂志甘圆圆的亲弟弟…。每往下滑，才知道对方是多大的人物。而他也从来没想过在有生之年能跟这样的人物接触。 在石川福之的致词以及记者问答结束后，就是交流的自由时间。 因为范瑜，因为石川福之，周靖等人第一组交流的对象就是律书澄以及杂志方的公关团队。 周靖默默往范瑜身后靠了靠，尽可能把自己高大的身形藏得不起眼。 律书澄首先感谢范瑜这次的帮忙，又跟石川福之用日语寒暄以及了解一些艺术概念和哲学问题。走走逛逛一会儿，律书澄就带着公关团队去跟记者打招呼。 然后石川福之也被记者簇拥，问了相关问题。 周靖也在这时候静静退开，拿着酒水在展间逛逛。虽然在佈展期间就看过这些作品，但是听完石川福之的说明后，再看作品又有不同的感受。而且很多展览项目扩及空间艺术，有让观赏者直接进入画中之感。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律书澄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后不远处，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看起来就像是在欣赏作品。 可想而知，周靖又脸红了。「律总，这种小事真的不需要掛念这么久。」 「我跟你谈的是私事。」 「周靖？」范瑜的声音响起。「你跟律总在聊天？」她内心想说的是：周靖宝宝你终于主动跟人搭訕了吗？一搭訕就搭訕大人物，有前途！ 「范教授。」律书澄率先开口打招呼。「刚刚看这位朋友在教授身后站着，想必也是教授信赖的人。」 范瑜听明白了，是律老闆在搭訕周靖。「周靖以前也是我的学生，现在在我的艺廊工作，兼当助教。前阵子才刚从德国展览回来，也算是我的得意门生，以后律总有什么想投资的，也可以参考看看。」 律书澄点点头。「不愧是范教授提拔的人才，还是那么优秀。不过待会儿不知道范教授还有什么事吗？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借个人？」 「周靖？」范瑜了然笑笑。「没什么事，希望周靖能好好招待您。」 律书澄漂亮的脸上，那抹笑看起来极为真诚。「会的。」 周靖把车钥匙给了范瑜，交代车子停放的位置，范瑜也让他后面的艺术家聚会不用特地赶来。本来的行程是，周靖负责开车载范教授与石川桑去跟一些国内艺术家见面。 交代完后，跟上律书澄并走在他后面。周靖这时才敢好好端详今天律书澄的样子。 因为是接待日本艺术家，所以身上整套都是山本耀司的设计以表示对该国的尊重。不过诗绿国际代理的精品并不包括日本时尚，所以戒指、手錶与皮鞋都是欧洲品牌。 他们是从后门走出展厅，车子停在离展厅出口最近的位置。李铭柚看见周靖时内心不小震撼，经验丰厚的她，此时临危不乱，快速替老闆和周靖开车门，并坐上驾驶座开车。 周靖也认出李铭柚，不过没什么特别反应。 李铭柚内心大骂许爱莉这个籤王，虽然不知道周靖是几许人也，但会出现在这都不是好事。她现在心里都是拜託老闆不要fire她，她爱老闆，也爱这份工作。 车内的皮装相当高级，柔软亲肤。在关上车门后外面的声音完全被隔绝，只剩下车内悠扬的乐声。律书澄按下后座两人中间椅背上的按钮，扶手缓缓降下，律书澄优雅地打开扶手上暗盒盖，里面有雪茄还有手作捲烟器，他拿起里面漂亮的菸草盒和菸纸，开始捲菸，动作流畅且优雅。 「周靖。」律书澄语气上的间散，让人觉得放松。「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总该给我机会赔罪了吧？」他舌尖轻轻滑过菸纸，完成一只捲菸并放在暗盒里。「毕竟我的身份这点小事都有可能造成问题，我可不能让你心理不舒服。」 周靖第一次看到有人连捲个菸都那么性感，脸红撇头。 李铭柚伸长耳朵听着，看来那晚发生了什么。 「不回答吗？」律书澄似乎不太高兴，把捲菸器和菸纸都放回暗盒内。「还是你要钱？」物质的话可能还比较好办。 周靖这回没心情脸红，转头过来。「我并不在意那天发生了什么，甚至我觉得吃亏的是你。」嗓音浑厚缓慢。 李铭柚为了听后座说话，头都偏了一边。 律书澄看着周靖。这人还真的不是自己的菜。尤其那双好狗狗眼带着朦胧，似睡非睡，过于柔软。他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精明干练的眼神。 周靖怕对方不善罢干休，又开口：「如果律总是因为失恋想转换心情，我不介意陪您出去走走。」 律书澄按下按钮让扶手回位，后背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在胸前。「铭柚，找个地方停车。」叹了口气又说：「周靖，太温柔不是好事，你让我觉得我很可怜。」说完，车刚好停下。「下去吧。」 周靖没有停留，听话下车，关上门，看着眼前的墨绿车身缓缓驶去。 正打算回头打车，身后突然传来急煞声，然后是鞋跟在石头上有节奏的敲击声。「周靖！下周六早上11点，无生艺廊，你最好不要迟到，我没有你的电话。」周靖才要往回望，律书澄已经转身回车上。 他愣在原地，还在消化刚刚的事。反应过来后，拿出手机，寻找之前的通话纪录，这周因为事务繁忙，联系了太多人，他已经不知道哪个是律书澄的号码。 周靖一身疲惫回到家，就看见傅香病懨懨的坐在沙发上。 他快步上前关切。「妈，还好吗？」 傅香摆摆手。「就是又发烧了。」 周靖皱眉。「找个时间做个全身检查吧。你快去房间休息，晚餐想吃什么？」 「我买了一些菜在桌上，就那些炒一炒，鸡肉是已经处理好可以直接吃，汤我早上燉好了。」傅香不忘交代细节。 周靖换下一身正装，穿上居家休间服饰才进厨房。 05.第三次见面(一) 一周很快就过去，周靖提早半小时就到达无生艺廊门口，律书澄则是比预定时间提早了十分鐘，还是走过来的。 他今天穿着低调的休间服饰，带着将近律书澄半个脸大的透明方框眼镜和棒球帽，似乎有意遮掩身分，然而帅度不减，偶尔路过的人不免会将视线往他看去。 周靖心里好奇今天怎么没有司机？不过他并不喜欢打探他人太多，也没有问出口的习惯。 律书澄还是有点不习惯周靖那双似睡非睡的小狗眼。「艺廊晚点才开，先去吃饭吧，我订了附近的私厨。日式料理可以吗？如果不喜欢日式料理，我让厨师调整一下。」 周靖回了他不挑，跟着律书澄来时的那条街走去，过了马路走一段，进入一户新建大楼，乘坐电梯往上。 电梯打开后，是个温馨的小餐厅，不过里面的装潢都要价不斐，光是大理石的品质都可以看出这光是装潢版材费都相当惊人。 周末的私厨餐厅，虽然只接待三组客人，人还是不少。 「律总。」一进门就受到厨师的招呼，旁边餐桌还有人起身点头握手致意。 周靖如果没有看错，其中一组客人还是当红艺人的一家人。 突然觉得，跟着律书澄来吃饭很有压力。 桌位是特别安排好的，三组客人并不会互相干扰，但每个人的位置不大。 菜色是依据顺序还有客户吃饭的速度上菜。 虽然是生鱼片料理，但老闆非常讲究，哪些鱼先吃后吃，都有一番说法。他周靖只吃得出味道好，还有很多平常不会吃到的鱼类，也是开了眼界。 上完菜后，桌边没了人，律书澄突然开口：「我是真的很想被上。」 「咳咳…」周靖被这话呛得咳，脸红着看律书澄。「这…在外面。」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内在灵魂太老。 律书澄本来只是调侃的微笑，到后来忍不住低低闷笑。这人眼神虽然他不懂得欣赏，但是个性实在太好玩了。 见状周靖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又咳了声。「你…咳…」喝口水嚥下卡在喉间的米饭。「才刚结束上一段感情，真的不需要勉强自己。」试图把话题转正经。 律书澄闻言，眉头有了浅浅摺痕。「在美食面前别跟我谈那个婊子。」他愤愤喝了口味增汤。「而且你没听说，要忘记上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进入下一段恋情。」 周靖听到这发言，又脸红了。「但我们两个还不熟悉…」在周靖的传统观念里，两人应该要熟一点再继续往下考虑在一起与否的问题。 律书澄：「不然我带你来吃饭你以为是在干嘛？」 周靖还有很多想问，但他口拙，只有脸红。「这样…太快了…。」 律书澄又被逗笑了。「你真的是很纯情，你几岁啊？」 周靖报完岁数，律书澄没礼貌的笑着，周靖也不生气，就是很不好意思。 律书澄又闹了他几句，弄得周靖脸一阵红，觉得闹够了才平和的说：「你个性好像不错，我也没有交往过你这类型的男友，我想试试。」 简简单单一句话，周靖当然又是脸红。 律书澄觉得这燉饭吃得很开心，嘴边的笑容未减。「你不愿意吗？」 周靖慌张地摆摆手。「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不愿意。我才是怎么好意思高攀…」 律书澄又笑不拢嘴，跟自己生活圈外的人交往好像不坏。「至少今天你让我很开心就够了。」 周靖看着对面那漂亮的笑容，脸害羞红了红，脱口而出。「你笑起来很漂亮。」然后又因为自己的话，害羞低头不敢见人。 律书澄撑着下巴，双眼看着红透的周靖。整个人线条都柔和了起来。 两人吃饱后回到艺廊。他们花时间赏析，聊了很多，逛完一家后又去了附近下一家。 两人意外在品味上相似，谈及艺术的话题也很聊得来，虽然见解时而不同，但依旧能认同对方的观赏角度，这样的对话就连一般朋友也很少可以如此。而且律书澄发现，周靖的小狗狗眼在看展览时，会变得专注，似睡非睡的眼似乎拨开了些微的雾。 看了第三家的展间后，周靖忍不住问：「你对新锐艺术家有兴趣？」 律书澄双手一直都是随性插在口袋里，大老闆架势偶尔不经意会飘出来：「我也有在投资艺术，多少会关注一下投资物，顺便看看有没有值得合作的伙伴。」他顿了顿，看着周靖。「听说你不是也刚从德国展结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一睹你的作品真容？」 周靖：「嗯，最近刚寄回工作室，有机会可以…」 不等周靖说完，律书澄打断他。「我们现在去吧。」 他们走回去刚刚午饭私厨的大楼地下室，一起走到律书澄的停车位。 「抱歉，今天我的秘书休息，家里司机跟着我妈出门，希望你不介意今天没有司机。」虽然家里一直有在考虑再聘请一个司机，但是律家人常常国内外往返，两个司机好像又太多了。 「还是我当你司机？」周靖平时当惯了范瑜的司机，脱口而出。 律书澄失笑。「我开车技术还不差，希望周老闆别嫌弃。」 「不敢不敢。」周靖这也可以脸红，律书澄真的是没輒，他想不透脸红的点是哪个部分。 坐上车后，周靖内心一点也不平静，回想刚刚的对话，他的人生还没遇过富二代。虽然知道价值观会比常人来说不同，但不免还是受到一些衝击。 没有司机是值得抱歉的事吗？ 周靖的工作室在学校附近，安静的住宅区内。他创作时需要极度安静，虽然有想过选山区的房子当工作室，但是离校区太远，上班或是回家往返都不方便，不如选一个方便的区域。 工作室一进门，右边是卫浴，左边是厨房，内部结构一看就是国内建筑格局，但是里面的装潢却像是巴黎的小租屋，房子是边间，所以採光极好，内部软装为白色与橡木色系交辉，搭配一些植栽，多了点乡村恬静感。 律书澄以为会这样的男人工作室应该是更阳刚气息。「居然是这种风格。」律书澄也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说到艺术或是美感，周靖还是挺能聊的。「我的灵感来自于自然与生活，所以想让房子偏温馨自然，有助于创作。」 那张诺大的地毯，已经布满了顏料，上面有一组画架上还掛着画，从门口的角度只能看见画的侧面，面对画板还有一张大沙发，上面有一些薄毯，沙发椅及毯子也都是顏料斑驳。嗯，挺生活。 律书澄看着一旁堆满的画框，这画风很眼熟。还记得几年他在一个学生的毕业展上他有买过一幅，原来那学生就是周靖。只是后来画作被其他老闆看上，他顺手卖了。 周靖的画风是很有力量的，笔触粗獷，色彩斑斕，每张画的主题似抽象非抽象，原色与大片的留白造成画面切割，其中色块又不断交织，很适合佈置在偏现代感的饭店之中。 「抱歉，地方小，有点乱。」以画家工作室来说，真的很小。 周靖简单收拾了沙发，邀请律书澄坐，自己则进了厨房准备饮品。 律书澄逕自在工作室内欣赏起画作，靠近窗边的木柜上摆放着艺品名册，他随手翻了起来。 周靖将饮品放在沙发旁的边桌上，走至律书澄的身边。 「这是新的？」知道被动的周靖不会主动提，律书澄问。 「对，上周才做好。」 律书澄又问了许多关于作品的话题，还打听他前阵子在德国展览的经歷。 周靖打开手机挑出德国展览期间拍下的纪录，一面介绍与策展人如何企划这次的展间。律书澄那靠近的体温以及香水味，让他止不住心脏乱跳。最后香水味的主人抬起好看的脸，朝自己的脸贴近。 周靖下意识往后缩，律书澄双手将周靖的衣领扯向自己。「你这是拒绝我，还是嫌我丑？」 周靖心里觉得这一切进展得太快，想再讨论讨论，但眼下的气氛说这些都不是时候。他闭上眼，轻轻献吻。 律书澄勾起嘴角，唇间开始猛攻。清纯男的吻技如预期中的差，他不反对教导兼玩弄。 交互的唇齿退开后，只留下两人粗重的喘息。 周靖脸红低下头。「你…不丑，很漂亮。」他小心翼翼回应刚刚律书澄说的话。「我这样好像太轻浮对待你，你应该…值得更好…」最后那句话声音极小，几乎跟对方头靠头的律书澄听见了。 这话奇蹟让律书澄在人生这么多年长期的恋爱过后，又有青涩害羞的感觉，上一次有这样心理酥麻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有点忘记。 同时律书澄又觉得好笑，真正轻浮的是自己才对。 第一次这么主动追人，好像感觉不坏。 06.第三次见面（二）[H] 激烈的接吻让两人都有微微的生理反应，不过他们没再继续，单纯在沙发上随意聊了会儿天，傍晚便带周靖去吃晚餐，路上有点塞，到达餐厅时已经是晚上。 晚餐在高级饭店里的酒吧，氛围极好，座位是放松的单人沙发，不论是室内座椅还是室外座椅，都能一览城市夜景。餐厅还安排他们在比较隐密的角落。 甫落坐，酒吧经理与主厨就前来打招呼，律书澄热情地与经理握手，与主厨拥抱，跟周靖介绍两位，尤其主厨是以前出国留学时的室友，也为两人介绍周靖的艺术家身分，周靖也礼貌地与两位握手。 寒暄过后，主厨与经理介绍今日的餐点，顺道询问律书澄关于酒品搭配的意见，律书澄听完也会问周靖，周靖回了句以律书澄为主即可，就让律书澄去决定了，他替两人点了几道调酒，安排顺序上。 周靖在经理与主厨走后，不着痕跡嘘了口气。他不确定两人是否算是开始交往，他只知道光出门就一堆寒暄真的是很累人。不知道律书澄过往的男友都是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至于律书澄开车来还点酒，周靖以为可能待会司机会来替律书澄开车。 「对了。」律书澄开口。「手机借我。」 周靖解开密码递给律书澄。 律书澄再次用周靖的手机播号给自己，发现对方也没存下自己的号码。原来本来就打着不会再见面的心思吗？律书澄这次帮周靖加入了联络人，包括线上联络软体，也加入了自己。 律书澄把手机还给周靖。「app里面也有我的联络方式，你看一下。」 周靖看着对话纪录还附上了一则贴图，自己也回了贴图过去，就把手机收进口袋内。 週六之夜，酒吧邀请了钢琴家伴奏，悠扬的环境让人很是放松。 夜晚两人都较少开口，大多也都是律书澄问，周靖答。 律书澄喝酒的样子很迷人，优雅缓慢，肢体间透露着慵懒，看向窗外时，颈脖连至锁骨的肌肉，停留在性感的弧度。 「今晚我这在订了房。」看着夜景的律书澄冷不防开口。「双人套房，我有跟饭店要求是情侣住宿。」 周靖茫然地嚥下嘴里那口酒。 律书澄哪时候定的？这么说来今天用餐也不见律书澄有任何结帐动作，所以早就订好了？ 周靖决定要好好谈谈交往进度的问题。「我们是不是慢慢来比较好？」 律书澄与他对眼，拿起手机打开行事历。「那你跟我说个时间吧，我安排一下。」 「不是这个问题。」周靖有点愣，律老闆的感情都是这样谈的？「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顺其自然？」 律书澄不太懂。他以往的感情，看对眼，上床，交往，同居。不就是感觉对了就在一起吗？这不够顺其自然？「随你，不过今天我们还是得睡这，我不打算叫司机，如果你不想留下你就自己回去吧。」他难得有空档，请秘书规划了这整个放松的行程，他势必要享受到最后，没了床伴对他来说没有损失。不然平时他的周末大概也是跟其他商业合作伙伴吃饭。 周靖眉头微蹙，想着也许是自己太晚谈恋爱，那些青涩懵懂，是学生时代的宝物，不适合他们社会人士。 周靖还是留了下来，跟着律书澄上楼，全身都走在律书澄的身后，两人不发一语。 房间很大，分为两区，两区只用一个小阶梯做为分隔，一区主要是卧室，走下两阶小阶梯，会先遇见房间中央的超大按摩浴缸，然后才是两侧的分离卫浴设备。不论是卧室区域还是浴缸区域，都有电视以及环绕音效。 卧室kingsize的大床上，放着两人的换洗衣物。 客房服务很快送来了律书澄刚刚点的葡萄酒与一对酒杯。 「你累了就先洗澡睡觉吧，客房有附浴袍，或是床上的衣服拿去，我照你尺寸拿的，不合适我会请人帮你换，我还要再喝。」律书澄摇晃手中的酒。对于一个长期在时尚圈打滚的律书澄来说，知道对方尺寸不难。 周靖看了床上的衣物，都不适合用来睡觉，他先把新衣都掛在衣橱后，拿了内裤和浴袍往浴室走去。 有点庆幸淋浴间虽然玻璃有点透明，但除非坐在床上，不然是看不见里头的状况。而律书澄正坐在窗边的双人沙发上，看着电视喝酒。 长期的社交生活，律书澄知道怎么控制酒量，除非就是想让自己醉，不然他喝酒不快。 周靖换身浴袍出来，律书澄放下酒，也进了浴室。 周靖觉得坐在床上有点尷尬，在冰箱拿了瓶汽水，也坐在沙发上。 律书澄洗得有点久，周靖看着电视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律书澄洗澡出来见他睡着也没吵他，又坐回沙发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周靖觉得肩上一沉，他缓缓张开眼，发现律书澄刚洗好的头发香不知何时已经凑到鼻尖，他低头往下看，肩上的人好像也刚睡醒，一脸朦胧望着周靖，手里的酒杯不知何时早已掉落在地毯上。 律书澄没醉，刚刚只是看电视看到睡着。 两人呼吸极近，律书澄顺势吻了上去，双手紧贴着周靖的浴袍，双脚缓缓跪上沙发，像一头猎豹，优雅缓慢品尝猎物。 周靖还没从刚刚的睡梦中清醒，脑袋胡乱思考着现在是不是就是顺其自然？他们才刚认识几天就发展成这种关係是正确的吗？然而身体早已服从慾望，搂着律书澄穠纤合度的腰身，浴袍底下紧实有弹性的肌肉，让人忍不住想揉捏，周靖也这么做了。 周靖顺着律书澄的动作往后靠，让律书澄主导，亲吻没有停止，上身却已经半裸。 「抱我去床上。」性感的气音从律书澄嘴里响起，很成功引起周靖下腹一阵酥麻。他撑起两人，从沙发半起身后才把律书澄用无尾熊的姿势抱在怀里，怀里的人没有停下点燃两人慾火。 周靖将人轻柔的放在大床上，还没下个动作就被律书澄翻身压下。「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初夜。」事实上是他是不想再承受周靖那毫无技巧的进出。 替周靖戴上保险套，律书澄倒润滑液在手上的时候，周靖也将自己的指尖与对方食指纠缠，还没等律书澄反应，就伸手往律书澄身后的密穴探去。 律书澄惊讶地看着脸红的周靖，对方的主动在他意料之外，但体内没有不舒服太久，周靖很快藉由上次的记忆找到律书澄的体内敏感点。 学生学习良好，让律书澄有成就感以外，还多了点期待。 律书澄调整自己的角度让周靖顺利进行，手掌抚着自己的性器自慰。这画面对周靖来说根本是心脏爆击，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嗬…可以了…」律书澄抬起雪白紧实的臀肉，扶住周靖的昂扬，缓缓坐下。 那画面性感到周靖不敢看，周靖几乎是靠强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想用力挺进的腰。 「啊…」律书澄还是不习惯巨物，一边下沉，一边调整角度让自己舒服，一个不小心腰软，炙热猛然撞到敏感点让他弓起身子，又快速抽开一些，眼角泛起生理泪水。「…嗯啊啊…」 周靖单手遮住双眼，从指尖偷看，另一隻手掐着律书澄的腰肉隐忍。 律书澄没有花太久时间适应，找好角度就任由自己依靠本能在男人身上摆动。 「…啊嗯…嗯…」 周靖的理智不知何时已被慾望填满，双手扶住律书澄的腰，加重贯穿的力道，欣赏律书澄痛苦与舒服交织而扭曲的性感面容。 「…啊呃啊…呃…」 快速抽插后，一阵激烈的收缩，律书澄夹紧腰臀，喷洒热液。 周靖忍着男性中心被突然紧緻收缩的快感，不让自己轻易地射出来。 律书澄喘息地倒在周靖的胸膛上。 体内的东西退出，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律书澄被压在身下，眼睛被一双大手盖住。 「抱歉，我…有点不好意思…」 律书澄想笑，忽地感受到乳头被柔软舔弄。 什么都看不到的状况下，其他的感官就特别敏感，尤其有人又不断专挑敏感点下手。 律书澄很意外有些他没教周靖的步骤，周靖却做得很好，光是用唇撩拨自己，就让自己舒服得呻吟。 不是距离上次他们开放才过去两週？这么快就学了这些？该不会处男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律书澄没时间多想，身后迎来第二次的进入。 「啊啊…啊你….」每一次进攻都又快又准，几乎让律书澄失神。「…好棒…嗯啊…」最后呻吟略带哭音，律书澄控制不住全身颤抖扭腰，一阵痉挛，挥洒在两人之间。 周靖放开手，退开自己，没想到一双脚锁住他的腰不放，身下那性感美丽的男人舔着唇，沙哑的声音传来魅惑。「我还要。」 律书澄忘记那晚是怎么结束的，失去意识前只记得后入的姿势快把他的前列腺撞烂，他哭喊着还要，就没了意识。 早上起来的律书澄腰痠背痛可是心满意足。 不过有件事他很在意。 翻身压上还在睡的周靖，对方很快就醒来，周靖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就想起昨日的疯狂，他满脸通红地把头转开。 「你不是说你第一次？我看昨晚不像。」 周靖还是不敢转头直视压在上方的人。「你说我技术不好…」 「嗯？」 「所以…」 「所以？」 「我上网研究了一下…」 听听，难怪是首席艺术大学s大学范教授的得意门生，勤学并且实践能力极佳。 律书澄朝他大大亲了一口，又躺回自己的床位上去。「早餐让饭店送上来吧，我没力气了。」 「抱歉…」 律书澄笑着抓着人说他很喜欢，然后就是欣赏周靖脸红无措的反应。 早餐是周靖一口一口餵着吃，大狗狗脸深感歉疚，亲自抱起律老闆去泡澡净身，只是没想到又被律老闆缠着做了几次，他们还是超时离开的饭店。 07.交往 「律总，到了」周靖开车到定位后，叫醒副驾的律书澄。 律书澄揉眼，车临停在他家大楼下的人行道旁，还没进警卫室。 「要不要上来坐坐？」 周靖宠溺地轻抚律书澄的眼角。「不了，你好好休息。」 小小一个动作，让律书澄心跳漏拍。 平常都是他照顾人惯了，就连以前交往的1也大多都是律书澄照顾别人居多，毕竟他一向很有能力，伴侣理所当然都会给他照顾。很少像周靖这样把他当孩子顾的。 律书澄拉过周靖粗獷的脖子，重重一吻。要不是这停车位置人来人往，他应该会现场献身。 「把车开进地下二楼a区，那是我家车库。我陪你在交谊厅等计程车。」 周靖停车停得战战兢兢，里面车多且名贵，没有一辆他赔得起。 律书澄还特别解释他们家人少，也没有玩车的习惯，只有因应不同场合需要不同的车子，所以车买得不多。 周靖想着六台百万名车在车库，算…少吗？不过刚刚经过其他富豪的车库，律家的车真的算少。 下车走到交谊厅，周靖看着律书澄比往常还要慢的脚步以及试图表现正常的走路姿势，还是开口。「你先上去休息，我一个人可以。」 「我陪你。」律书澄也很坚持。 周靖把人搂在怀里，靠在律书澄的肩上。「我担心你太累…」声音很小，不用看也知道周靖又害臊了。 周靖不是很确定他们感情的建立基础在哪，不过照顾好伴侣，至少是基本的责任。 律书澄低低地笑着，他真的很想亲自送周靖，毕竟这栋住户都是富豪，让周靖一个人在交谊听似乎不太妥当，不过周靖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那到家记得给我视讯。」 周靖全身一僵。「电话就好，好吗？」 律书澄也察觉到不对劲，想到自己可能又遇上什么外遇渣男，他声音变得冷硬。「好。那我上去了。」挣开周靖，径直往前走。 周靖察觉对方的情绪变化，大步跟上他，声音放低。「抱歉，我跟我妈住，他并不知道我的性向。」 律书澄周身的冷意这才稍减一些，不过老闆面子架习惯了，他未停下脚步。「我能理解，记得打给我。」 「谢谢你的理解。」周靖客气回应。 两人分开后，律书澄开始想着周靖之前说过的话。 他们不熟悉彼此怎么交往？ 以往他不觉得这是问题，毕竟以往的对象大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艺人或是艺术家，很少有像这么纯情的对象。今天他突然发现，生活圈差异太大，他们是真的太不熟悉对方。 *** 「你们交往了？！」在律家的阳台躺式沙发上，李铭柚惊呼，酒杯里的威士忌差点洒出来。 他们三五好友有时候想喝酒会在律家慢悠悠享受那一整柜的高级酒品。 「是啊，早点忘了那渣男也好，我没那个时间精力暗自伤神那么久，不如赶快找个转换心情的事物。」律书澄百般无聊滑着手机。想着这几天如果自己没有主动传讯息或是联络周靖，周靖都不会搭理自己。 热恋期不是最希望了解彼此的时刻？怎么对方感觉一点都不需要自己的样子。 他开始怀疑他交往的对象真的是个纯情男孩吗？ 「哦？」许爱莉最八卦。「那这种型交往起来感觉如何？」 在将近一天半没有与周靖联系的律书澄忍不住传了讯息：如果我没找你，你是不是都不打算主动找我？ 昨天他心血来潮想测试看看对方什么时候会主动传讯息来，测试结果失败，什么也没等到。 「终于懂爱莉你为什么老选这种男人玩。」律书澄举杯，许爱莉呵呵笑着碰杯。 刘旎霓听到关键字。「玩？所以这个没感觉？」 律书澄看着震动的手机，勾起唇角。举起手机。「不知道，还在观察。」说完走进屋内接电话，留下一群八卦的少女。 「喂？」 ＂律总。＂是周靖。＂我不跟你联络是怕你在忙。＂ 「是很忙。」 ＂对不起…＂ 「但你可以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跟纯情男交往的烦恼，还要教他怎么谈恋爱。 话筒里的人像是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请问律总什么时候有空？＂ 「中午和晚上九点后，我比较不忙。」就算忙，也不会是太重要的事。但律书澄觉得这没必要告知对方。 ＂好。＂虽然是这样说，但周靖不太知道要主动跟别人说些什么。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律书澄不耐烦说了句：「掛了。」硬生生掛断电话，走回阳台。 叹口气躺在躺椅上，一脸疲累。「爱莉，跟纯情男交往很麻烦。」 许爱莉替自己倒了酒。「所以才说玩玩就好，玩坏就算了，没有心理负担。」 律书澄瞪了她一眼。「小心哪天翻车。」 爱莉并不在意。「那就表示终于遇到对的人。」 跟林铭柚共享一张躺椅的刘旎霓撑着削尖的下巴。「你们总是说纯情，所以是多纯情？还没上床？」 李铭柚也直起身体好奇，她上次听得迷迷糊糊，所以到底！？ 「我是他的第一次。」 女人们一阵躁动，她们最爱听这种祕密了。「所以好用吗？」女人疯狂起来，发言比直男还直。 律书澄一一回答了几个私密问题，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透明门被打开。「你们来啦，今晚要住在这吗？」 「阿姨。」三个女人纷纷向律梧容打招呼。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刚下班的律梧容也想来杯酒。 「小律有新男友了。」 律梧容一脸不赞同。「小律没什么看男人的眼光，靠你们了。」 李铭柚率先敬礼。「没问题。」 律书澄白眼。「这么没眼光也不知道是像谁。」 律梧容朝儿子拌个鬼脸便离开阳台。懒得计较。 一群女人拉着他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结束夜晚。 *** 杂志封面的拍摄会议，律书澄不需要每场都到场，毕竟他只是相关人士，并非负责人，甘圆圆会让他来也只是想听听律书澄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概念。主视觉规划基本还是甘圆圆下总指导。 「之前的会议结果中，我们决定用国内时尚设计师与其他类型的艺术家做结合，共同创作这次的画面。手边大家拿到的资料是我们找的几个符合这次主题的时尚设计师以及艺术家名单。」企划组投影展示了这次的设计师以及艺术家人选。 甘圆圆向一旁的律书澄询问意见。「如何？有你喜欢的风格吗？今天决定下来就要跟艺术家讨论主题了。我最喜欢的是这两个，尤其这个设计师，最近很有话题。」 「所以这些艺术家档期都确定了？」律书澄翻着资料。 「时间上都有帮我们保留，毕竟主要还是以你的时间为优先。」甘圆圆知道律书澄这样问是有原因，直问：「你有其他中意的人？」 律书澄指着一页资料。「这个时尚设计师我一直想合作看看。至于艺术家…」他摸了摸下巴。「我带自己的人可以吗？」 甘圆圆不是那么好打发，瞇起眼。「自己的人？」她不是不相信律书澄的眼光，而是这四个字背后的意义。「你是跟哪一任男友復合了吗？」 律书澄不满地看着甘圆圆。「我还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身分，不会随便作贱自己。是新男友。」 甘圆圆叹口气。「可以，只是希望拍摄当天你们还没分手。」 中午律书澄正坐在车上往下个地点出发，收到了来自男友的关怀讯息。 ＂吃饭了吗？＂ 律书澄失笑，看来周靖是费了很大的心力去思考怎么主动开口。律书澄顺手播了通视讯电话过去。 等了一阵接起来后，是一张害羞且慌乱的狗狗脸。 「你在哪？」律书澄看着周靖身后的白墙，一时无法分辨。 ＂学校…＂周靖让手机镜头绕了一圈，看起来是学校的户外楼梯间。 「怎么还没吃饭？」 ＂刚刚本来要跟范教授去吃，我拒绝了。你呢？吃了吗？＂周靖并不打算提是因为律书澄的电话所以拒绝。 「我晚点吃。」他下个活动出席在45分鐘后开始，车子还要再20分鐘才会到现场，通常这种情况他不会吃饭。「对了，下下周有个杂志封面拍摄希望跟艺术家合作，我跟他们推荐了你，也把你的联络方式给了他们，他们晚点会连络你。你时间上可以空下来吗？」 ＂可以，我跟范教授说一声，她同意就没什么问题。＂ 「那…我今晚可以见你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可以预见周靖的害羞脸红。＂可以。＂ 只是提出见面就能让人脸红，律书澄开始觉得荒谬，却也有种看见新事物的欣喜。「那我再传时间地点给你。我们晚上见。」 结束通话，周靖结束下午的课程跟范瑜请了拍摄那天的假。 范瑜允了他后又说：「日本那边艺廊接洽好了，你的展览档期订在下半年，如果你觉得太赶我们也可以订明年初，看你打算展什么，梅斋已经将你的名册寄到日本艺廊，其他细节展前两个月再补上就可以。」吕梅斋，范瑜的助理兼丈夫。 周靖确认一些细节，与范瑜讨论展览规划后，回家拿了换洗衣物出门。 因为律书澄约在上次的饭店，周靖不确定是否会在外过夜，想想也许事先准备会比较好吧？ 律书澄晚餐吃得不多，但聊得很多，大多都是问周靖最近的生活，偶尔周靖问问他的。 「有展览的话，你晚上都会在工作室？」律书澄问。 周靖：「不一定，但假日没其他事就会去工作室住，平日有灵感也会去，通常画太晚就会直接住下来。」 律书澄挑眉。「那你去的时候，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只是怕你无聊。」一旦开始画画，周靖就会因为专注而无法顾及其他。 「我比较担心睡沙发的话，我们会挤不下。」律书澄记得周靖工作室没有床。 周靖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晕红。「嗯…。」 用过餐，两人上楼进了房间，又是一个云雨之夜，在爱慾浪潮之中，周靖有种自己是侍寝嬪妃的错觉。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也没久闹，盥洗后纷纷上床歇息。 08.Vantablack黑色顏料 周末律书澄特地排开所有需要到现场的事物就为了去周靖的工作室一起待着。 进去时发现里面部分画作已经不在工作室内，多了几个新的画板，还有一张床和一张木製骨董桌。 周靖红着脸解释：「怕你需要办公，买了张桌子给你，太小我再帮你换一张。」 律书澄在周靖脸上大声啵了一口。 两人的周末开始了，两人很有默契吃了点点心，就开始各自的工作。 墙边有张如一面墙那般大的画布，周靖拿着草稿纸坐在画布前的小板凳，用素描笔在草稿纸画了一张又一张。 律书澄则是窝在旁边满是顏料的沙发上用电脑，偶尔偷看周靖的侧脸。 他发现，周靖画画的时候，再也不是那似睡非睡的狗狗眼，会突然变得精明锐利，有时候工作到一半，他情不自禁着迷地看着。 嗯，着迷。 交往以来，除了周靖有点过于被动以外，他还算满意周靖，而且是越来越满意，若真的要说缺了什么的话，大概就是轰轰烈烈的感受吧。不过越是轰轰烈烈，他越没安全感，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平平稳稳，也许还比较能长久。 时间来到中午，律书澄看周靖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替两人点了外送。 外送按了门铃，周靖总算有了反应，律书澄率先走到门口接过外送。 「吃饭。」 周靖才发现原来中午了。 「你该不会画画的时候都会忘记吃饭吧？」 周靖有点不太好意思，少见喊了律书澄的全名。「律书澄。」 「嗯？」 下一秒，律老闆嘴边就被偷袭了，那像是中学生的恋爱瞬间，律总笑开了，心头有些痒痒的。 「别笑了。」周靖很不好意思。刚刚那个吻，是想谢谢伴侣的贴心。 律书澄没有停下笑声的意思。他发现周靖的纯真总能让他开心。 周靖为了不让律书澄继续，牢牢用嘴堵住那张嘴，却让律书澄调皮的舌尖玩了起来，然后变成两人像孩子互咬，咬着咬着变了调，房内的笑声成了呻吟。 周末的日常，两人除了工作就是吃饭、做爱。房内偶尔无声，偶尔笑声，偶尔淫吟于耳。 *** 吴可爱今天到教授办公室跟助教讨论期末展览的方向时，发现助教时不时就会偷瞄手机，整个人很不专心。 助教很少会这样，果然纯情男谈恋爱一头热栽得彻底。 范瑜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吴可爱对她挤眉弄眼，她花了点时间解读，噢，原来是在说周靖不对劲。 电话声打断了她们的眼神交流，周靖少见慌忙地对吴可爱说声抱歉，就急急走出去接电话。 吴可爱贵为一个曾经暗恋助教的学生，好奇地跟了上去，门外的同学见状，也一起。 他们这偷看可是值回票价，助教虽然没有明显表现，但眼里暖暖的，一脸又甜又傻，嘴角都微微上扬。 大学生，最喜欢的就是搞事。 吴可爱带领着同学偷偷摸摸靠近周靖，等周靖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在旁边了。 「助教我想看你女友是谁？」吴可爱想一窥周靖欲藏的手机。 另一位同学也助阵。「是我们系的吗？是不是之前跟你告白的学姊？」 「什么？哪个学姊？哪时候告白的？」 周靖快速掛断视讯通话，将手机收回口袋。「不是我们学校的。再好奇期末画二十张素描。」 「这么神秘绝对有鬼，既然是外系的给我们看一下嘛，小气。」 周靖眼神飘忽。「不是想讨论期末？所以你期末展览要展什么？」 吴可爱翻了个白眼，她刚刚讲的助教全部没在听！ 律书澄看了突然被掛断的电话，放置一旁，继续看着脚上的笔电。 「老闆。」在开车的林铭柚调侃开口。「你男友很受学生欢迎喔。」 律书澄眼也没抬。「应该的。」 林铭柚努嘴。 嘖，不好玩。 周靖结束课程后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泣。 「妈？」周靖坐在傅香身旁。「怎么了？」 傅香又哭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妈时日不多了。」 「怎么会…你会好好的。」 「肿瘤…医生说是恶性的。」傅香又悲从中来。 周靖一时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积极配合治疗，会好的。？我陪你，会熬过去的。」 傅香现在哪听得进这些。「周靖，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结婚生子，你说妈还看得见吗？」止不住泪水。 「妈…」 「不然你去相亲好不好？」傅香显得有点激动。 周靖搂住傅香。「妈你别想那么多，你会等得到我结婚的。」 「我…真的等得到吗？呜呜呜…」傅香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活着看见儿子结婚。 周靖安慰着母亲，内心却千回百转。 他以为能慢慢试着让母亲了解他是同性恋的事实，然而现在却… 晚餐叫了外卖，但周家母子都食不下嚥。周靖等母亲睡下后，去了工作室。 人总是会有不同的情绪，像周靖不太说话的个性，那些不方便对外分享的情绪，像是悲伤，像是痛苦，他都会透过画画呈现。 有时候太痛苦，画作反而会过度热情。又或者，过度黑暗，只是那不常见。 但今天周靖用了他少用的黑色，盖上一张半成品，然后下一张。 手机响了很多次，也很久。周靖在更换画布时才意识到手机在响。 「喂？」 「出什么事了吗？你很少这样不接我电话。」律书澄因为过去被多数男友劈腿的经歷，对方只要有一个与平时不同的状态，他就会莫名焦躁，即使他没表现出来。外表的冷静是他长期练习压抑的结果。过去曾有几段恋情因为他过于焦虑灌输前男友们莫须有的罪名而分开。有几段恋情连自己都没投入进去，却还是会因为类似的事情神经质，像是某种本能反应。 对周靖，却是比较放心的，但如果有了怀疑的绿芽，律书澄恐怕也无法遏止苗芽加速成长。 「抱歉，我刚在画画。」 「你早上说你不会进工作室，突然怎么了？还是我过去一趟？」直觉告诉律书澄不对劲，熟悉的恐惧又袭上心头。 「很晚了，今天就先不用吧，我等等也要休息了。先这样，晚安。」难得是周靖主动掛电话。 这反应加深了律书澄焦虑，他拿起周靖工作室的备用钥匙，出门。 律书澄停好车，从窗外看去，周靖工作室的灯还亮着，他熟悉地走上楼开门。 周靖专注于画中，没有注意门被开啟，律书澄关好门走近，周靖才抬起头来。 「律书澄…」周靖声音里隐隐的脆弱，但一般人听不出这层，律书澄也没听出什么。 律书澄看见周靖的画，更篤定周靖有事，但这事情似乎不是他所猜测劈腿那么简单。 「你还好吗？」地上放着不只一张焦黑的画，有几张本来是艺品名录上登记贩售的。 周靖盯着他许久，沾满黑色顏料的手突然松开画笔，突然捧着律书澄的脸，突然侵略律书澄的唇。 09.红线如弦 不同以往温暖敦厚，今天则是热烈的。 今天周靖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人，从什么时候？他不知道，爱情有时候就是如此莫名其妙。 也许是第二次见面，他们聊着各自的喜好；也许是每天的简讯字句；抑或是律书澄周末的陪伴。 他们从认识到交往才一个月半，却好像爱了很久。 周靖加深了吻，还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手上的顏料未乾，沾上了律书澄昂贵的日常服饰，也脏了几处肌肤。 周靖每个动作下手都不轻。用力揉捏律书澄的乳首，每经过一寸肌肤，都似乎在确认底下人的存在。 周靖不是在确认，而是在思考，该怎么让这个人属于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他现在爱得不够深切，但他相信这个人会是他未来的唯一，他只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唯一。 那么他到底该如何让母亲接受他的爱情？周靖找不到方法，只能碰触律书澄的体温，自我安慰这样也许就有解答。 那晚周靖做得狠，但一直不射，律书澄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声音都喊哑了，全身无力。 「…呃嗯…停、停下…」律书澄停不下那不自主的全身痉挛，不知道几小时过去，他现在感受不到快感，只有不舒服。「我不要了…周靖…啊别…」他不知道周靖在疯什么，但他也快疯了。 「你…」呻吟也是本能溢出，律书澄费力举起手。 啪的一声打在周靖脸上，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周靖停下动作。「我叫你停下，这样不顾他人意愿是在强暴！」律书澄大口喘气，找回肺部的顺畅。 周靖缓缓抽出身体，头低低的跪在床上，像做错事的大狗。「对不起…」 律书澄没有起来的力气，躺在床上闭眼。「你可跟我说说怎么了吗？」 周靖没有回话。 律书澄有一个更关切的事情。「现在几点？」 周靖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凌晨四点多。」 「fuck！之后有空你最好为你的行为解释。我早上六点要出发南下，你先载我回家。」 律书澄再累也得起来换穿衣服，周靖用最快的速度帮两人拿好东西，抱着律书澄出门开车。 律书澄还要求周靖将自己抱进家里浴室，他一点也不想浪费力气在走路上。 周靖替律书澄关好门后，李铭柚一脸气冲冲地站在周靖前面。 「你到底有没有自觉你交往的对象是什么人物？」老闆凌晨打电话来说明情况时她真的是快气炸了，等等会议很重要，下午还有两个活动要出席，什么时候不搞事，偏偏在最忙的时候。 「对不起。」周靖现在在怎么愧疚都无用。「我能帮他什么？」 「帮？」李铭柚只想骂人。「你别惹事对老闆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此时浴室门打开。「周靖，我让铭柚把事情交代完给我滚回去睡觉。」律书澄声音也不客气。「铭柚，帮他准备衣服，下午回来以后，那些活动都让他开车，顺便给他我下午行程的资料，那两场活动由他陪我出席，让他知道我到底是做什么的。」 周靖魁梧的身材此时缩得很小。 李铭柚听完怒意更盛，但能说什么？老闆说什么就是什么。 「今天咖啡都要四倍浓缩。」律书澄说完，又将自己关回浴室内。 李铭柚交办下午律书澄要出席的活动，还好都不是什么大事，基本上可以不需要秘书，只带司机出门的活动。 周靖拿到资料后离开律家，吃了早餐后打了通电话给范瑜告假，范瑜还因此小小警告他不要让感情生活影响工作。 周靖回家补眠，时间来到下午交班。他开上车时，律书澄还在车里沉睡，愧疚感又再次加重。 先是去了百货公司的新品发表会露个面，傍晚则是去品牌vip之夜，因为有许多豪门参与活动，所以活动内还附设了司机专用的休憩室。 整场活动，各家司机都只能再专用休息室中活动，或是回自家车旁。如果职位是兼秘书的司机则是会去前厅随侍在侧。 司机休息室内很少年轻的司机，高大的周靖显得注目。 一位年纪与周靖少见的年轻司机靠过来搭话。「新面孔，你是谁家司机？还是保鑣？」这里的司机不多话，但互相都有点印象。 周靖客气回应。「律总的司机。」 「律总总算请新司机了吗？」那年轻司机忽然压低声音。「那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律总跟男友分手了？」 周靖礼貌地笑笑。「抱歉。」表示不想谈。 「真不知道？我还想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能成为律总的男友。听说律总只要顺眼的追他，他都会试试。」 周靖皱眉。 看对方有反应，年轻司机受到鼓舞般继续说。「律总嘛，那么忙当然没什么时间谈恋爱，所以交往就跟相亲一样。相处不来就分了，所以交往三天也是常有的事。」这话中加油添醋的不少，律书澄其实还是会透过基本认识决定是否要不要进入恋爱关係，一旦交往后是尽心尽力的，至于交往三天就分也只有一位，因为律书澄在交往第三天发现自己原来是小三。 周靖想起了昨晚自己的异常，还有他们才见面三次就决定交往，还有母亲的态度。 这段感情本来就像是两人一起走钢索，昨晚周靖的作为，让两人脚下踩的，成了悬空的细绳。 周靖跟年轻司机说自己想要厕所终止了谈话。 他需要冷静想想，怎么在这段感情中继续努力。 问周靖为何能如此倾心，在他眼中，律书澄很细心，体贴入微，相处起来很舒服，周靖不懂为何律书澄那些前男友为何选择劈腿？明明律书澄是个值得呵护在掌心的宝贝。 虽然他们价值观和社交圈大相径庭，但周靖相信这不是问题。 品牌vip之夜持续到很晚，在结束之前周靖都尽量避开那位爱八卦的年轻司机。 回程时，律书澄改坐在副驾驶，这也意味着周靖可以卸下司机的身分。结果招来其他家司机的侧目。 在进入车子之前，律书澄都是一派气势，进入车子后，体力耗尽的他长长呼了一口气。 周靖替他系上了安全带，在他眉间轻轻一吻。「辛苦了。」 律书澄瞪他。 「昨天的事我会给你解释，不过再等等我。」周靖想先试图告诉母亲他是同性恋，再慢慢告诉律书澄关于母亲的反对，他不确定律书澄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并不想太快就道尽一切，而且说不定整件事并没有他想的悲观，也许母亲其实愿意接受他的性向，那样的话，一切会更简单。这是他想了一整天想到的办法。 其实律书澄今天就让李铭柚去调查周靖平日往来的对象，初步探听得知周靖的平日交往人口非常乾净简单，比较意外的是，有邻居打算介绍相亲对象给周靖，如果是因为这件事，周靖反应不可能那么大，一定还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他没让李铭柚继续查，他想等周靖告诉自己。 「你既然都不怕被别人看到我们在车里做什么，你要不要直接吻我？」其实车窗跟挡风玻璃都贴了防窥隔热纸，根本没有人看得到里面发生什么事。 周靖大狗眼里的羞怯一闭，柔柔地欺上漂亮的唇瓣。 律书澄满意地舔舔唇，闭目休息。 车开到律家车库后，周靖开门让律书澄下车，律书澄脚步才落地，身形微微一晃，周靖眼明手快搂住。 「还好吗？」 律书澄揉揉额角。「站一下就可以。」可能是今天喝了不少咖啡，晚上又喝了点酒。 周靖快速锁上车门，背对微蹲在律书澄眼前。「我背你。」要把人抱上楼这段距离太不实际，用背的比较不会出差错。 律书澄笑了。「我能自己走。」勾起周靖的手，拉着人往前走。 到律家门口，还没开门，门就被打开。律梧容带着助理，拉着行李箱正准背出门搭飞机。 「妈。」律书澄平缓笑着。「这是我男友，周靖。」 周靖点头。「阿姨好。」 律梧容也礼貌回笑。「你好，不巧我要赶飞机，之后来一定招待你。」 「阿姨客气了，一路顺风。」 道别了律母，周靖发现律家没有其他人，律书澄才解释，平时他跟妈妈住一起，姊姊甘圆圆住楼上公寓。 富豪区所谓的公寓也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豪宅。 周靖看律书澄疲累，便留下来帮他洗澡。律书澄笑着说自己好像要人照顾的病人，但也没有阻止。 洗澡这件事很单纯，只有互相坦诚，偶尔紧贴的肌肤，没有其他更进一步。 周靖在帮律书澄吹头发的时候，律书澄开口：「很晚了，在我家睡吧。」 周靖答应了。 那晚他们相拥而眠，没有激情，却平静幸福。 10.那些爱呀，那些疯狂(H) 时间来到杂志封面拍摄的前一天。 周靖结束学校以及艺廊的工作后，到摄影棚准备第二天的佈景。 他负责的是一面移动墙的画作，移动墙连接着移动的地面，构图预计也是从墙面延伸至地面。 晚餐时间，律书澄带着餐点来摄影棚，让摄影棚的人吓了好大一跳，纷纷前来招待，是律书澄说他来看看画的进度，让人去忙自己的事才消停，虽然摄影棚的人还是很紧张地频频张望。 律书澄很喜欢看周靖画画，周靖平时就像是沉睡的雄狮，一旦开始画画，锐利的气势张狂，那一个小小的画布里，他便是王。 周靖正转身要找顏料，便看见律书澄坐在一旁拍摄用的高脚椅上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周靖没有料想到对方会来，心里暖暖的。 律书澄拿起手里的外卖。「一起吃个饭。」 饭后周靖继续工作，他工作到多晚，律书澄就在旁边陪到多晚。结束后，两人睡在律家，第二天一早就到摄影棚。 前几套是素棚搭配时尚设计师的作品拍摄，主要是鱼骨与蓝色薄纱弯曲成连身长裙的结构，简单的线条一气呵成，罩着律书澄三分之二的身体，剩下三分之一的身体裸露在外，搭配摄影师的构图。抽象刻划出带有海洋意味的意象，律书澄在团队的努力下像是高贵的海中城堡贵族雕刻艺术品，高挑挺拔。 来到最后一套就是与周靖的画作合作的影像，除了墙面地板的画作，周靖也需要在律书澄身上作画。 作画需要一些时间，就让周靖和律书澄两人在化妆间作业。 展满顏料而冰凉的画笔，轻柔地摩擦着肌肤，律书澄享受着肉体上微微刺激带来的激灵，还有男友专注的眼神。 画笔擦过乳头时，律书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而专注作画的周靖并没有发现异状，直到周靖半跪在律书澄身前，画笔沿着平坦的腹部来到肚脐时，发现笔下的人时不时轻颤着。这才看见律书澄为了拍摄而换上的裸色内裤已经微湿隆起，抬头一看，律书澄正抚媚的望着他。 察觉到周靖的眼神，律书澄台起脚尖踩在周靖的大腿上。 知道律书澄性需求极大，周靖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放下画笔，他害羞地拉下律书澄的内裤，用嘴含住前方的昂扬。 才被温热包覆两秒，律书澄脸色微变。「咳…我们还是快点画完吧。」 周靖退出来仰着头，看着律书澄。「我做得不好？」毕竟这是他第一次。 律书澄放下脚，往后退。「有时间再慢慢教你。」 周靖又深深地看了律书澄一眼，拿出口袋里的保险套，帮律书澄的昂扬套上。「我用手帮你。」两隻手不由分说就套弄起来。 律书澄瞇起眼，双手撑着身后的桌子，用脚趾踩上周靖的下体，灵活施力叫醒巨物。「我们最好快一点，大家都在等我们。」 周靖脸倏地发红，认命叹了口气，满足老闆是周嬪妃的任务。站起身，拿出另一个保险套替自己套上，用手圈住两人的慾望。 律书澄逃开他的手，转身，魅惑地看着镜中的周靖。 赤裸的两人让周靖不敢再多瞧，将自己的脸埋在律书澄没涂上顏料的那只肩上，吻着漂亮的蝴蝶骨，没有太多时间扩张，周靖抬起律书澄一隻脚，就没入自己的阳物，直衝敏感点，迅速攻占。 律书澄配合周靖的节奏扭腰，感受周靖湿热的吻从背上移到敏感的后颈。他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出声，看着镜中两人跌宕的身影，他更是兴奋。 因为还在工作中，周靖快得发狠，让律书澄很快就全身痉挛。 周靖抱着脚发软的着律书澄，缓了一下后，两人继续工作。 而站在化妆室门外的李铭柚，看着敞开的大门。 「……」 她就知道会这样，老闆每次都这么疯！ 快速找到律师的联系方式，发了讯息过去。 一如既往，只要老闆在有监视器的地方做爱，他们早已有了一套善后的sop流程。 希望今天摄影棚的老闆会手下留情一点。 *** 周靖没有去工作室的日子，会在家照顾母亲，陪母亲去医院化疗。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他越发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性向的事情。倒是母亲积极帮他安排相亲，被他一一拒绝了。 「周靖，你跟妈说，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周靖不擅说谎，他没有回话。 傅香见儿子的反应，似乎松了口气。「有女朋友就好，找时间带回来给妈看看。」脸上还有些喜色，扫去她因病的愁容。 周靖艰难地点点头。 傅香又追着问了一大堆女友的个性好不好，家庭如何等等等。 周靖都是含糊地应和过去。 「说那么多，女友长怎样？有没有照片？」傅香精神都好了起来。 「没有…」这倒是真的，他们两个似乎很少帮彼此拍照，或是一起自拍。 「怎么谈个恋爱不拍照呢！」傅香有点怪罪的语气。「既然你说是这么好的女孩子，你看哪时候找时间去说亲怎么样？」 「妈…」周靖无奈。 「还是你不满意她？不想娶她？」傅香情绪颠簸，一会喜，一会愁。 「我会娶他，还在计画…」 傅香被这席话逗得笑呵呵，病痛的阴霾像是不復存在。 周靖却只能无奈苦笑。 *** 这週又到了平日待在周靖工作室的晚上，律书澄打开门，就闻到扑鼻的饭菜香。 小小的厨房里，高大的男人正在料理，律书澄觉得新奇。「你在下厨？」他从未进过厨房，与前任男友交往大多也是买外食回来吃或是去餐厅吃饭。律家家里的厨房更是虚设。 「嗯，你休息一下，马上好。」 这朴实的对话，平凡的日常，律书澄觉得心里又涨又暖。 他放下笔电包，坐在古董桌旁，期待的笑容不断加深，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放学回家等着吃饭的小学生。 简单几道料理上桌，周靖最后拿着两副碗筷，拉了一个木箱坐在一旁。工作室看来还要再买张椅子。 律书澄拿着手机拍了好久，想把这天好好纪录下来。 周靖看着他拍照，想起前几天母亲说的话，心里又泛起淡淡忧愁。 「家常菜而已，你拍好多张。」 「第一次有人做菜给我吃。」律书澄难掩兴奋。 周靖温柔地笑笑。「你想吃，我以后都能为你做。」 那像求婚的台词，律书澄隐隐感觉到了，他转过头去。「那说定了，不能反悔。」 周靖搔搔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律书澄一脸满足的吃着再普通不过的煎蛋，普通不过的青菜炒盘，普通不过的家常煎牛排。 味道很简单，摆盘很朴素，比起外面小吃更显无趣，但他却觉得很珍贵。 以往交往过的恋人过上的普通生活，可能都比与交往三个月的周靖经歷的少。 每个对象都在追求恋爱的感觉，一旦没了感觉，就寻找下一个感觉。而自己，却只是想要恬淡的感情日常，不用大起大落，只要能在生活中点缀。 普通的菜色被律书澄吃得像高级料理一般，周靖心满意足。 「对了。」律书澄想到什么，从笔电包拿出杂志，縹蓝色封面，封面中的人物结合时尚以及绘画如艺术品般呈现。「封面评论不错，一个老朋友希望我去帮他们内裤品牌拍下一季的形象，我想跟你一起拍，我有跟他们提了不会让你露脸。」律书澄想着周靖那让人充满激情的肉体，是他私心想使用专业团队留下画面。 「好。」不管律书澄什么样的要求，周靖都不曾拒绝。 饭后周靖继续画画，律书澄继续工作，在他喜欢的沙发上，因为那里是观赏周靖的最佳位置。 偶尔会到窗边伸伸懒腰，抽着薄菸，吹着丝丝凉风，换个角度观赏周靖。 为什么会有一个在工作时充满魅力的人。 拿着画笔的手臂，因为绘画时转了几个不同的角度，造成手臂的肌肉像汪洋中缓慢流动的海浪，一波一波… 律书澄熄了菸，一边走回沙发一边脱下长裤和内裤，捡起地上乾净的画笔，半躺在沙发，双腿大开，弓起膝盖赤脚踩在沙发边缘，撩起上衣，拿着画笔的手，用笔尖上的粗毛刺激着自己的乳头，一隻手伸向自己的穴口玩弄。 11.成人的爱，摆盪且不安(H) 周靖退开一步看画作时感觉沙发似乎有动静，转头一看就发现律书澄在沙发上喘息自慰，周靖滚动的喉结是藏不住的情慾。 「我还…嗯哼…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律书澄昂扬上淫糜的液体弄湿了他的下身，还有几滴随着律书澄缓慢动作的手没入后穴。 周靖放下画笔，向律书澄伸手，同时将画从画架上拿开，放在画架下方。 律书澄抽开自己在身上肆虐的手指，站起来往周靖走去，才刚触碰到彼此，周靖就把人拉来身前，背对自己，声音害羞且小声地在律书澄耳边响起。「抓紧画架。」 律书澄上身微弯，抓紧画架两侧，就感觉自己的腰被扣住，然后一个巨大的填满。 「啊…好热…」那比手指粗热的东西让他满足。 周靖突然一隻手握住律书澄潮湿的男根套弄，配合着律动的臀部，前后夹击。 「我不要这样…啊嗯…会太快…」律书澄想阻止身前身后一起刺激下而涌起的快意，这种射精法的圣人模式，他不是很喜欢。可是前后夹击让他几乎失神，周靖一边舔咬他敏感的背，让他呻吟都带着哭腔。「…周靖…周靖…啊…呜嗯…拜託…」律书澄晃着脑袋。「我呃…不要这样…呜…」 律书澄身体向后靠，抓着周靖的手臂，一隻手摸着身后人的头颅，身体弓着，试图与慾望对抗，然而越是反抗，他体内的快感几乎将他灭顶。「唔嗯…不行…周靖…」 周靖感受容纳他的小穴正不断收缩，在快速抽动后一个猛击，感受那令人发疯的紧緻，手上的阳物抖着，他微微调整角度让白稠的液体撒在画上。 律书澄用力喘息，轻轻推开周靖还没释放的身躯。他现在体内不想要有异物。「画…你故意的？」很少见周靖的疯狂，但终究是个艺术家，骨子里的疯狂藏在深处。 「嗯。」周靖识相地退开自己的下半身，嘴唇却流连着律书澄后颈的温度。 「不打算卖了？」 「不卖。」舌头轻轻嚐着律书澄混着香水气味的汗水。 知道周靖尚未尽兴，律书澄转过身跪在周靖的胯前，抽开上面的保险套，捧着，舌尖有技巧的舔弄，吸取尖端流出的液体，发出淫糜水声，然后张口含下巨物。 周靖双颊潮红看着性感的律书澄，手指刮搔着律书澄敏感的耳廓。 柔软湿热地快速吞吐，周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在濒临一线之前，他抓紧律书澄的头发，让自己退出檀口，浓烈的热意喷洒在刚刚同一张画上。 律书澄吻着周靖从臀部到胸膛的紧实肌肉，一边站起身，最后落吻在情人的嘴边。「看来你生了我们的孩子。」 周靖温柔地笑着，轻柔地回吻。 「明天你还要上班。」周靖能感觉律书澄的腰轻轻摆弄，用下体摩擦着自己。 「你最近都要照顾你妈，见面的时间太少。」情人有些抱怨。前阵子间聊周靖聊起自己的家事，才知道周靖母亲的病情，也许就是前次让周靖不对劲的原因。 周靖无奈苦笑，稳住脚步，接住跳上来缠住腰的双脚，转身欲走向床铺。 「等等。」律书澄阻止了他，借力抬起腰身，一隻手扶住周靖的性器，推入自己因肆虐过而柔软的体内。 周靖脸红地埋在律书澄颈肩。「我没带套。」这话是不像挣扎的挣扎，无套进入那火热的内壁引出他喉间深处的闷哼。 律书澄轻笑，咬着周靖的耳尖。「来不及了，走吧。」 周靖用牙齿轻咬着律书澄富有弹力的斜方肌，大手托着律书澄紧实的臀肉，配合着脚步的律动拉近自己，耳边是有节奏的低吟，最后淫浪且痴狂。 「嗯…嗯…噢嗯…呃啊…啊…」 两团火热交缠至夜深，热火燃尽了两人的理智，就连平时保守的周靖也失守，放任自己原始的慾望，一次次种在律书澄体内。 *** 这个周末是律书澄最讨厌的高尔夫聚会，本来应该是由身为董事长的母亲来参加，不过因为母亲回国后不久又出国，所以找他来代替。 加上本来可以跟周靖见面的周末，现在却必须参加这种聚会。 烦躁地咬着嘴里浓厚的雪茄，这是他压力大加上情绪不好的表现。 其他的董事是瞧不起他同性恋身分的，平时母亲来他们还能和顏悦色，但是今天由他代理，那眾人的疏离感更明显。但谁不知道有几个董事私底下包养男人，只是大家没说破场面，只好对付他这个公开出柜的。 更何况，今天他爸甘楼胜也有出席，大家更不给律书澄面子，他根本就是座被排挤的孤岛。 找到空档，律书澄就拨电话给周靖。 ＂你怎么了？＂接连收到三四次电话的周靖也觉得不太对劲。 想听周靖的声音这个藉口已经被用到烂，律书澄烦躁地玩弄指间的graff戒饰，没说话。 周靖能感觉对方心情不佳，声音又放柔。＂周末出去走走？＂ 「周靖。」 ＂嗯？＂ 「你爱我吗？」焦躁不安现在需要一个地方安置。 ＂我爱你。＂ 律书澄心情总算好了点。「先这样，我掛了。」律老闆总是我行我素。 高尔夫聚会的两天一夜，律书澄就这样，有空档就打电话要求周靖说爱他，周靖每一次都慎重且情深地说给他听。 周末没有与律书澄共度，周靖决定回家看顾母亲。 那是晚上周靖不知道第几次掛上律书澄的电话，周母轻轻敲响房门。 「妈，怎么了？」周靖打开门。 「女朋友又打来啦？」傅香依旧很关心此事。 「是…朋友…。」刚刚那些话筒中的深情爱意，应该没有传出去吧？ 「朋友？吃饭前打来那位你也说是朋友？是范教授？」傅香记得儿子的社交圈不大，最近是交上了哪位好朋友？ 「不是教授，是刚认识几个月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缓慢渐进的出柜，也许对傅香是最好的方式。周靖想。 「这么要好？一天打那么多通电话？还是他有什么困难？」 「是很要好，我们一见如故。」 「难得有这么好的朋友，好好珍惜。改天一起来家里吃饭。」 「好。」周靖心中燃起希望，难掩微颤的喜悦。 12.邀约 李铭柚正在忍着把老闆拉离开这里的衝动跟在他身后。 今天开会刚好在s大附近，开完会刚好又是周靖在学校的时间，律书澄说他已经快一周没见到周靖，吵着一定要进来学校，而且还说要给周靖惊喜。 李铭柚心想：你要是我男友我会气死，不通知就随便来人家工作场所这叫做不尊重别人。 而且刚刚昂贵的车子开进学校的时候，警卫差点没吓死，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还好警卫不认识律书澄的脸，他们用学生家属蒙混过去。 李铭柚在内心叹口气，替自己和周靖觉得可怜，要忍受这样任性的老闆。 来到艺术学系大楼，李铭柚正准备找个人打听范教授的办公室，正在半开放式的陶艺工作室做课前准备的学生聊着天。 「昨天又有一个学妹跟周助教告白了。」男学生a撑着头一脸羡慕。「要是周助教是gay就好了，我也好想告白。」 「你去啊，」女学生b用力捶打陶土。「助教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性向，每次女学生的告白他也不回应，说不定就是gay。」 男学生a用指尖戳着陶土。「听说助教有女友了。不然我是真的想试看看，助教身材超好耶，就算一夜情我也愿意。」 「那就去啊，有女友有什么关係？说不定助教会答应跟你一夜情，我们就快毕业了，想要美好回忆就趁现在。」 李铭柚嘴角抽了抽。这是现在的学生对话吗？ 还没等李铭柚上前，旁边西装革履的律书澄已经走向那桌同学旁。「同学，请问你们知道周助教在哪吗？」 男同学a眼睛一亮，是帅哥！马上积极回答：「如果周助教这节有课就会在四楼素描教室，或是三楼的油画教室，如果没课就在那边的大楼顶楼范瑜教授的办公室。我可以带你去。」 女同学b在一旁歪着头。怎么觉得这张脸好像有点眼熟？ 律书澄一脸和蔼看着男同学a。「好，那就麻烦你了。」 「等我一下。」男同学在一旁洗手台洗了手擦在自己的围裙上，蹦蹦跳跳地带人上楼。 同时间，女同学c衝了出来给女同学b看她的手机。「你看！」 时尚杂志发布在社群媒体上的这一季杂志封面，就是刚刚那位帅哥！ 她们俩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走上四楼，正好看见周靖走进素描教室，男同学a开心的大喊：「助教。」 拿着一叠空白画纸的周靖回头，在看见同学身后的律书澄，明显一愣。 男同学小跑步来到周靖眼前，还没说话，距离一小段的律书澄拿着一张纸开口。「这是我的健康报告，从今以后跟我上床不准带套。」 男同学像是脑袋炸开一样的惊讶，瞪大了眼，脚步往旁边一退，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 周靖全身就像春联一样红。 靠近教室的同学也听见了，忍不住发出：「哇靠！」其他人也围过来想知道发生什么事。 李铭柚挑眉。 喔，原来小律吃醋了呀？今天来s大值得了。 女同学b：「刚刚他说什么？」 女同学c：「上床不准带套！」 两人交换眼神以后发出少女般的尖叫，同时上课鐘声响起。 范瑜刚好走过来，不确定地喊着熟悉背影的称呼。「律总？」她在楼梯间听见女孩们的复诵。 李铭柚看看这场面，猜想周靖会不会生气。毕竟周靖应该是还没公开出柜，被他们老闆这样一闹，这场恋情凶多吉少。 周靖将脸埋在大手之中，在想怎么跟律书澄说他要准备上课，范瑜此时开口。「周助教，这节课先扣你薪水，只给你请一小时的假。」 周靖抬头。「谢谢教授。」将画纸交给其他同学，拉着律书澄离开。 李铭柚往范瑜靠近低声问：「范教授，请问…办公室里有监视器吗？」 范瑜一脸了然，打开手机，关闭监视器。 李铭柚朝她感激一笑。「谢谢教授。」往办公室走去。不管有没有关闭监视器，老闆接下来还有行程，她不能放任老闆胡闹。 男同学a惋惜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不知道助教接不接受3p。」 同学b跟同学c笑着把人拉走。 同学上课啦。 范教授的办公室门被关上， 律书澄把周靖压在门板上，顺手锁了门，解开领带下的衬衫扣子，霸道地吻着周靖，吸取着对方的贺尔蒙。 周靖没有跟着疯狂，只是搂着爱人的腰，轻推爱人的肩膀。「怎么来不跟我说一声。」 「我想你。结果一来学校就听到有男同学说想跟你上床。」 周靖无奈低头。天啊，他以后该怎么面对那位学生。 律书澄又欺上男友的唇。「我想做。」 此时门被敲响。「老闆，速战速决，我们下个行程十分鐘内一定要出发。」 律书澄失望地靠在周靖的肩上，周靖笑着将律书澄解开的扣子扣回去。「晚上煮饭给你吃？」虽然今天没有进画室的计画。 「那来我家煮？需要什么？我请家政妇买。」律家不常有人在家，所以没有特别请家用私厨，厨房基本上是摆设。 周靖想起跟母亲说过的话。「来我家吧。」 律书澄头抬了起来，一脸紧张。 周靖笑着帮他打好领带。「我妈不知道我的性向，可能也接受不了，你别又突然帮我出柜，我真的会生气。」那憨厚温和的样子，让人想像不出来周靖生气会是什么样子。 这不是律书澄第一次见男友父母，甚至前任的有些父母现在还有联系，还有的更是他们旗下精品品牌的vip，但是其中有很多对方父母很早就已经知道律书澄的身分，又或者是父母比前任更积极与自己有交集。没有一任像周靖母亲那样互相完全未知，还是完全不知道性向的状况。 察觉律书澄的紧张，周靖又开口。「我妈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她不关心有钱人的生活，所以大概也不认识你。所以，就当去普通朋友家吃饭做客，别想太多。」 *** 李铭柚正低着头替老闆买雪茄，她家律老闆只要压力大就抽这东西，最近抽得兇。 「铭柚，去周靖家送这个真的不会太普通吗？」律书澄拿着人参精，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现在跟个孩子一样慌。 李铭柚很惋惜早上周靖居然就这样原谅她们家老闆，还丢了难题给律老闆。现在都已经是她下班时间了，老闆因为焦虑把她留在律家车库。「周妈妈只是普通人，这个对她来说够名贵又不至于贵到要对你下跪。」开点小玩笑，希望老闆能轻松点。 「我是不是跟你借车比较好？」就算只是平日代步用最便宜的车款，也是百万… 「小律啊。」李铭柚双手捧着老闆的脸。然而老闆高自己约15公分，两人的画面看起来有点彆扭。「普通妇人不懂车，只要跟路上差不多的都可以。」 「那我出发了？」律书澄打开车门，才刚坐上去又站起来。 「老闆，我下班时间到囉。」 13.拜访周家(H) 前方公寓门口被打开，周靖穿着围裙的模样让律书澄眼前一亮。 周靖让他进屋，律书澄就看见客厅沙发上瘦弱的周母。「周阿姨好，这是一点心意。」 傅香笑着道谢。 「坐一下，快好了。」 律书澄坐在一旁，善于交际的他很快就能掌控与周母的社交节奏，让周母愉悦欢谈起来。 就连吃饭的时候，傅香还拉着人多说好多话。看来律书澄把老人家逗得很开心。 饭后傅香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放松，律书澄提议要参观周靖的房间，周靖如他所愿。 因为是招待客人，母亲也还在客厅，周靖不好将门关上。 周靖的房间不同于工作室的柔和，而是灰色为基底的强烈风格，桌子、柜子都以黑檀木色为主，不像是外面卖的方正，而是切割成特殊形状，搭配着形状不同的金属支架。若要用一种风格来形容，像是欧美黑森林中巫师的家所拥有的傢俱，不同的是，因为金属线条与檀木平滑的打磨，褪去了中古世纪感，反而摩登感十足。很复杂的形容，但这矛盾的结合，意外的好看。 「你自己做的？」律书澄端详着製作书桌的金属支架，烤漆的光泽感很细腻精緻。 「是从一个工艺展带回来，只有柜子是我做的。」 房间内还有少见的黑檀木色画架，一张灰色双人床，系统衣柜也是黑檀木色，房间内抢眼的就是周靖的画，热情的彩色夺取了焦点目光。 「你都在哪健身？」律书澄环顾四周只有桌下放了几个哑铃，没有其他。 「健身房。」 律书澄瞇起眼，把周靖逼至窗边墙壁上，低声。「健身房？」 周靖的脸老实无趣但不差，重点这身身材在健身房穿着无袖上衣流着汗，那画面…「在健身房被多少人告白过？」 周靖思考了一下，律书澄内心醋都泼起来了。 还真的有！ 律书澄愤恨地掠夺周靖的唇，不顾周靖的惊讶，舌尖强硬直入，缠绕、啃咬、吸吮。 周靖也回应着，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可是他们除了嘴唇，其他部分不敢碰触彼此，就怕一触即发。 门还开着，电视声音还响着，母亲还在沙发上坐着，两人的唇难分难捨交缠着。 他们没注意电视声不再响起，隐约的脚步声让两人停下动作。 律书澄单手靠在一旁的衣柜装作像是在跟周靖聊天，股间凸起的部分不容忽视。 周靖又羞又惊的看着律书澄，还带着不可思议。 律老闆的兴致会不会太好？连这种情况都…？ 此时周母声音响起：「周靖。」 周靖往门口走去。「妈，怎么了？」 律书澄双手交叠在身前转身，状似无意实质有意遮挡下腹。 「怎么不出来吃水果？」傅香特地将水果切盘端到周靖房间。「我有点累了，先睡了。」 「好，早点休息。」 「谢谢阿姨。」律书澄笑着补上一句。 傅香也回了笑。「下次还要再来玩。」 「会的。」 待母亲回房后，律书澄从后面抱住周靖。 「别乱来，我妈房间在隔壁。」 律书澄咬了周靖厚实的肩。「好久没做了。」正确数字是，六天没做。 总是能尽床事责任的周嬪妃想了想，拉着律书澄来到隔壁浴厕。 浴室不大，乾湿分离的隔间让浴室更狭小，关上门，两人几乎紧贴着。 互相帮彼此和自己脱去全身衣物，周靖将人带进透明的浴室隔间，关上门，打开冷水。 「别出声。」说完，周靖捧着律书澄的头颅，吻上恋人的唇，浓情舔允后再慢慢下移，燃起寸寸热火。 律书澄双手撩拨周靖的男性中心，很快的就为他坚挺。 不等周靖反应，律书澄转过身，用自己的臀部摩擦周靖。 周靖依然害羞。「你…怎么总是这样…」声音很轻很轻。情人夜里的主动很迷人，但每次对纯情周靖来说视觉过于强烈，常常心脏难以承受。 浴室隔间极为狭小，动作幅度无法太大，周靖先是将律书澄一隻脚抬起，长驱直入，无套的热度让两人呼吸一沉，不知谁的闷哼传出，周靖习惯了热度后，律书澄另一隻脚也被抬起，形成了双腿大张的m字腿，藉着人体重量深入抽动，每一次撞击敏感点后又更深，律书澄每一次重重承受都止不住颤抖。 律书澄胸前的肌肤紧贴着透明玻璃，挺立的乳首因为身后上下起伏的动作被玻璃透明拉扯着。微微的疼痛让快感更上层次。他用手掩嘴阻止自己出声，硬忍的结果，是眼泪不停地流。 周靖轻咬着他的耳廓，无声的气音在律书澄耳边响起。「会痛吗？」 律书澄只能摇头，他怕自己开口就再也停不住声音。 抽插的频率忽快忽慢，律书澄全身肌肉紧绷，好几次都差点叫出声。 忽地，周靖改变了腰部的频率，高速衝撞敏感点，再一个重击，律书澄眼神上吊，瞬间断片，周靖咬着爱人的后颈没有发现，持续晃动着腰，几次过后，律书澄从眼神迷茫中回復，呻吟流泻，他快速又忍住。然而颤抖的身体再也忍不住，身前的炙热不规律的抖动着，因为刺激而流出白稠的泪液，落在墙上、地上。 「周靖？」门外忽然响起周母的声音，浴室内的人，大气不敢喘。 「妈？」周靖回应，心里的鼓譟声震耳欲聋。 「你朋友回去了？」 「嗯。回去了。」 律书澄一脸情慾未退，笑容玩味，邪恶的舔舔唇，轻轻动了动腰。不过这个姿势他几乎是被挤压在墙上，说动也只能小幅度扭腰。 周靖蹙眉，神色一冷，微微动怒。在母亲面前开玩笑是周靖的底线。 善于察言观色的律书澄查觉到了，收起笑容，除了眼神湿润以外，其他一本正经。 「你在洗澡？怎么动静这么大，我以为什么事，起床看看。」 「抱歉，吵到你休息。」 「好啦，那晚安了。」 「晚安。」 脚步声离去，周靖也把律书澄放了下来，谁知，律老闆转身一隻脚又勾上他。 周靖无奈，但律书澄从来也不是一次就能罢休。 唇齿交融，周靖微微退了一步，双长握住律书澄紧实的臀肉抬起，然后缓缓推入自己的昂扬。进入后，他的大手来到律书澄的腰搂紧，深怕人等等无力滑下去，另一隻手则是在交合处徘徊，激起更多的情慾涟漪。 律书澄将双手搭在周靖肩上，一隻手更是抵着周靖的后脑勺，加深两人的吻，直到快窒息才将两人分开。「手也进来。」气音吐出更大胆的字句。 周靖不免又愣了一会，落吻在律书澄的眼皮上。「痛要跟我说。」 律书澄心里又开心又觉得可惜。 以前情人不温柔他就会要人温柔点，现在遇到一个温柔的，他会希望对方强硬点。 他是不是犯贱。 周靖缓缓在甬穴加入一隻手指，有技巧的将自己的男根调整位置，更好刺激律书澄的前列腺。 律书澄受到刺激抬头弓背，莲蓬头的水珠几滴洒在他的胸膛上，打在胸前的花蕾上，又是另一种刺激。 浴室的热度未因冷水而削减，激烈的节奏乱颤，打乱了水花，慾望湿了遍地。 *** 将累到洗澡时就睡着的律书澄，轻轻放上床后，周靖锁了门。 来到床边，坐在舖着黑色地毯的地上，周靖看着律书澄的睡顏，手指轻轻勾勒对方的眼尾，高挺的鼻，性感漂亮的唇线… 「律书澄…你爱上我了吗？」 声音轻如蚊吶，苦涩的沉重却绕响。 好几此，周靖怀疑自己只是律书澄胯下的发洩物。 因为当初交往时律书澄说过。 他们只是试试。 14.告白 好梦被惊扰，律书澄张开眼，漆黑的房内让他一时无法反应自己身在何处。 「律书澄，我载你回家，我妈快起床了。」 律书澄茫然坐起，周靖觉得好笑，不同于以往的优雅干练，律书澄现在呆得无害又可爱。他忍不住吻了上去。「睡美人该起床了。」 睡眼惺忪的律书澄不让周靖退开，又加深了吻。 律书澄下床，换上了昨晚的衣服，与周靖轻手轻脚地离开周家。 清晨天刚亮，两人坐上车后，律书澄开口：「你以后只能去我家健身。我早上会让司机来载你。」他决定再请一个司机，专门接送周靖来家里。 周靖没多问，说了好。 他单纯的以为，大概律总希望每天早上也有床伴可以用吧。 人一旦开始悲观，负面的漩涡只会越来越大。 然而，之后几天，周靖的确每天清晨都会去律家健身房，而律书澄早晨也会陪他一起，偶尔在淋浴时，会有些擦枪走火，但也不是天天都上演。 律书澄觉得可惜的是，周靖早上健身完要回家替母亲准备早饭，不能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也不能载周靖去上班。不能为男友做些什么的律书澄备感失落。 只有每次在周靖工作室过夜的日子，律书澄才能好好发挥他的男友力。 *** 今天是内裤品牌的拍摄日，李铭柚在车上叨叨念念，希望他的老闆不要像上次在摄影棚那样瞎搞。对方摄影师可是好好地敲了一笔竹槓才把事情压下去。 周靖从头到尾都脸红着看车窗外不发一语。律书澄像不是事主一般，在一旁优雅捲菸。 这次周靖以模特儿身分要在这么多面前被关注拍摄，极为不习惯，还好不会用有脸的照片，不然周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 尤其有几个动作，两人下体几乎贴在一起，律书澄不知是有意还无异，缓缓摩擦，他只能转头脸红，不去面对。 下个动作指导，周靖直接茫了，律书澄的脸直接贴在他的下腹突起。 确定这内裤形象照没问题吗？ 终于换律书澄独照，周靖回化妆间更衣。没料到下组拍摄人马也到了现场，他进去后礼貌地微微点头。 周靖拿了衣服往更衣室走去，没注意身后跟了人。 才走进更衣室，门就忽然被关上，周靖转身，才发现身后一位陌生男子贴得极近，他反射性退后一步。「抱歉，有什么事吗？」 男人身高不高，又逼了上来。「这里没监视器，要不要来一发。」 周靖把人推开。「请你出去。」 男子一脸了然。「原来你不是这派的，你身材真好，可惜。」他拿出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有机会可以聊聊，说不定我们很合得来。」 周靖不收。「不好意思，我要换衣服了。」 「我们都挑上律书澄这点，你不觉得我们会很聊得来吗？」男人笑着，看着周靖神色微变，继续说：「律书澄很无聊吧？整天忙着工作，见面就是做爱。他以为爱情是什么？我们是他发洩慾望的工具吗？还是他结婚的工具人？哦？他没跟你说吧，我是他前未婚夫。」男人顿了顿，欣赏地看着周靖越发怔愣的模样。「我们当初已经论及婚嫁，我却遇到了真正爱情有的模样，不是金钱，不是单纯的性爱，是真正的爱情，是生活情趣。相比之下，律书澄无趣极了，而且，他永远不会说爱你。」 「抱歉。」周靖边开口边打开更衣室的门。「我也是个无趣的人。请你出去。」 打开门，门外站着穿上大衣的律书澄，身后跟着李铭柚。 男人转身看见熟悉的脸孔，逕自往前走。 李铭柚是刚刚才发现律书澄的前男友就是下一个拍摄团队的服装师，抓到拍摄空档就赶快通知律书澄。 律书澄看着人开口：「是啊，我很无趣。」侧身让人经过，也不阻拦。「跟我要一堆名牌衣然后送给你男友，还真是很棒的生活情趣。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你真的很有趣。」 男人回过头。「我只是想救救那可怜的傢伙，让他不要太晚才发现，他只是你的装饰品跟工具而已。你这人，只有目标，没有爱情。爱的只有你自己。」 「哼，少在那边假高尚。」人已走，律书澄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否入了那人的耳里。 「那我先换衣服了。」周靖平稳地开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律书澄则是回去继续将照片拍完。 周靖与律书城两人本来就没有习惯互相聊太深层的心事，前未婚夫一闹，两人在车上都未说上一句，车内死寂。 「老闆。」李铭柚率先打破僵局。「需要採取什么手段吗？」她指的是那位前男友的部分。 「不用浪费时间。周靖等等还有课吗？」 「没有。」 「铭柚，先送他回家吧。」 周靖打断律书澄。「回工作室。」 然后又一片安静。 周靖因为刚刚律书澄前未婚夫的话，内心隐隐作痛。 他们都是律书澄洩慾的工具。 但他一直都不是喜欢闹的性子。如果这样才能获得律书澄的垂怜，那么他愿意跪着请求成为律书澄的工具。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的呢？ 而且周靖才知道，在爱情里的自己，居然如此卑微。 将人送到了地点，律书澄开口：「我工作结束过来找你。」 「嗯。」周靖点头。 *** 律书澄视线从电脑上的数据移开，靠在办公室的皮椅上。 他不会爱人吗？ 他不够爱人吗？ 他做得不好吗？ 停下工作这些问题不断从脑海里冒出来，他又继续埋头在数据里。 下班后，来到工作室，开门一如往常是周靖下厨。 周靖看见他，端了小碟子走过去。「试试。」他夹了一口已经片好的牛排给律书澄。 律书澄张口咬下，不是以往朴素的煎牛肉，是西式的牛排口味。瞟了眼正在锅上煮的菜，居然是义式燉菜。 周靖没有其他的问话，回去继续手边的料理。 「周靖。」 周靖回头。 律书澄吻了上去，交换了牛肉的香味，然后松开。「你爱我吗？」 周靖倏地脸红，搂过律书澄的腰，在耳边轻声且小心翼翼地说：「我爱你。」 这话律书澄心里头满满的，亲了周靖的脸颊后走了出去。 走出厨房的律书澄摸了摸鼻子，内心莫名感动。 晚饭后，两人如同往常一样忙着自己的事。 只是律书澄时不时会偷看周靖，无心工作。 他们平时话不多，大多也是律书澄问，周靖答。其实律书澄常常不知道周靖在想什么，只能从他的行为读出一二，就像今天口味丰富的餐，就像今天周靖画作上极为鲜艳的色彩那大概也是周靖的不安，却不知道周靖真正不安的是什么。 律书澄盖下笔电，去窗口抽菸。 夜晚，他们相拥而眠，两人呼吸平稳了许久，律书澄才开口。「睡了吗？」 「嗯？」周靖声音里尽是睡意。 「我没有把任何人当作洩慾工具。」律书澄察觉对方张开眼看向自己。「是我自己喜欢做爱，如果你不喜欢，可以跟我说。」尤其平时工作压力大时，他很需要做爱放松自己。 周靖把人埋在自己的怀里，，一隻手摸着律书澄的后脑勺。大拇指指腹摩擦着律书澄的耳尖，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只要是你，都很好。」 律书澄一个施力，把人压在身下，鼻尖靠得很近，这样他能清楚看着周靖的眼睛。那似睡非睡的狗狗眼。「平常的时候，你可以要求我、限制我。让我知道你的喜好。」 「那就不是你了。」周靖抚上他的脸颊。「我喜欢的是你。抱歉我才是无趣的那个。」也没能为律书澄做些什么。 律书澄埋在周靖的颈窝。「我追求的并不是有不有趣。」而是爱不爱彼此。只要相爱，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前男友有一句话说对了，他只看得见目标。在感情上他的目标是想找一个愿意与他相爱并廝守终生的人，偏偏这个目标多年来都难以达成，那些轰轰烈烈，爱得死去活来，却还是分开了。 他们抱紧了彼此，那是此刻最安心的地方。 律书澄快睡着之际，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呢喃。 「律书澄，我不太会说话，但我下半生的画，会为你而画。」 15.快乐与痛苦并存着 律书澄收到时装周email的时候笑容一僵。「铭柚，帮我看下个月的行事历。」 李铭柚觉得奇怪，不是都订好了吗？「这里，从下个月底你会在巴黎待上两周，然后四天米兰，一天佛罗伦斯，一天罗马，接着是飞一趟布达佩斯，然后是…」 「我有两个月都不会在亚洲？」律书澄有点懊恼，他真的是谈恋爱谈到忘记他的行程。 「上半年我们有确认过，每次订行程也都一一跟您再次确认，怎么了吗？」 「周靖的展在下个月底，日本。」律书澄抱头。他本来以为自己有时间飞一趟。「我辞职好了。」 李铭柚帮老闆看看所有行程表，看有没有办法抽空飞过去的。 十分鐘后。「老闆，您的行程非常满，连飞过去一小时都没办法。」 律书澄站起身。「铭柚，车钥匙给我。」 「老闆你要去哪？」 「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你了，要是真的决定不下来的事情，整理好明天给我。」 「发生什么事了？」李铭柚被律书澄的态度弄得有点紧张。 「从今天开始，我要天天看到周靖！」 李铭柚差点拿起电话打给董事长。 您儿子为了男人翘班啦！ 周靖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律书澄站在门口炫然欲泣的脸。 泫然欲泣？ 范瑜也走了上来以后，律书澄又回復那大老闆的架式。 「律总？需要留空间给你们吗？」范瑜问。 「不用，」周靖接话。「今天也没课了，我待会跟律总先走。」 范瑜点头，开了门让周靖放下学生补交的作业。周靖就拉着律书澄回工作室。 回到工作室，律书澄一把抱住周靖，明显是在撒娇。 这模样让周靖觉得心动莫名，忍不住又脸红。声音柔了好几段：「怎么了？」 「我出国的行程跟你的展览时间撞期了。」律书澄埋在周靖的肩膀里，他不敢给人看到自己这模样。 大老闆撒娇的样子就算被自己爱人看到也会不好意思。 「那我下一个展览再跟你确认时间？」周靖不太懂得怎么安慰人。 「咳嗯…」律书澄再抬头，回復一贯的高雅贵气。「你画赶得如何？」 「差不多了。」 「所以你会天天来工作室？」 周靖语塞，其实他本来不打算跟律书澄说，因为他怕律书澄来，就算律书澄没有试图勾引他，自己也会把持不住。他前些日子偷偷来画室赶工就是因为之前贪欢而没能赶上进度。但没办法说谎的他，还是如实回答。「嗯。」 「那我可以天天来囉？」 试问美色当前，周老闆该如何认真工作？ 还好即将出国前的律老闆也非常忙，有许多事务要在出国前处理完成，甚至有几天去南部出差没住在周靖的工作室。为了配合国外客户开会，也常常凌晨爬起来开会。 周靖也常常画到半夜，有时候累了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两人连好好一起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周靖出国的前半个月，总算把所有画作上了飞机。不过为了陪伴即将两个月见不到面的爱人，周靖还是待在工作室，律老闆工作累了就替他搥背。 「还是你待在家工作？」周靖知道自己工作室小，律书澄在这没有良好的环境，做什么都不方便，这阵子真的是委屈他了。 「家里没有你。」律书澄闭目往后一靠，靠在熟悉的怀里。 「我可以去你家陪你。」这阵子来工作室前都会回去照顾母亲后再来，去律书澄家远了点，但应该照同样的作息没有问题。 律书澄睁开眼看着周靖，把人拉过来吻住，那晚是久违的火热。 一周后，律书澄前往欧洲开始跑行程，时差以及律书澄每天要见的人、聚会太多，他跟周靖仅能偶尔短暂通话，其他时间连讯息都不太有。 然后周靖也前往日本展览，两人几乎没有联系。 直到周靖展览的最后一天，才联络上律书澄，刚好律书澄正前往品牌秀的路上。 这场品牌秀是律书澄的私人活动，他们精品代理并没有这场品牌，这品牌以主打贴身性感服饰，刚好一个服装公关的朋友要来，他就请人捎上他，所以他现在穿着性感正跟周靖视讯。 周靖看到通话时还愣住。「你…穿这样？」贴身黑纱底下的乳首若隐若现，系绳吊带紧扣着高腰西装裤，那吊带随着身体的摆动，不时会勾着乳首，所以律书澄胸前的两朵茱萸此时高高挺立着，就算外面罩着皮衣半掩，那画面还是相当刺激。 「是律总的男友？」服装公关好奇地靠了过来。「律总今天超辣，夜晚可能不保囉。」 「别乱说，这是品牌的服装，等一下要还的。」 律书澄聊了一些最近看秀的心得，直到必须下车才掛断电话，周靖又打了另一通电话。 第二天律书澄拜访了几家品牌，吃了晚饭后回到饭店，在门口外面看见熟悉的身影。 「周靖？」确认来人后，两人紧紧拥抱。「你怎么会来？你会待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才看到周靖手里的花，塞进律书澄怀里。「工作辛苦了，我明早的飞机。」简单来说，他们只有一晚的时间。 李铭柚很识相。「我今晚去公关房里睡。」昨晚接到周靖电话时，李铭柚就先跟公关预约了床位。 一进房，周靖没时间害羞，就被律书城拖去床上，优雅的豹今晚只想进食。 疯狂的浪潮持续整夜，就算累了他们也捨不得睡，那晚大概也是他们讲最多话的一晚，虽然聊着艺术、聊着时尚，但却很充实。 聊天时，律书澄一直注意周靖空荡荡的手腕，周靖一直有意无意捏着对方修长的手指。 拥吻时，律书澄想着，是该买支手錶了。 *** 律书澄回国当天，周靖一下课就接到电话。 ＂我到机场了。＂想念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我等等要先回老家一趟。」周靖无意识用指腹摸摩擦着口袋里的盒子，今天的他，莫名紧张。 ＂那我等等去你家接你。＂ 「你刚下飞机，先回家休息，别太累。我自己过去就好，晚上见。」 律书澄掛上电话，刚好走到机场接送区，家里两位司机两台车都被他call了过来，他们将行李全部全上了其中一台，另一台车律书澄拿了钥匙，打算自己开走。 「老闆，这个。」李铭柚敲了车窗，手里拍着名牌包示意。 「今天帮我一起送到饭店。都安排好了吧？」 李铭柚给了他全搞定了的手势。「今晚就好好享受吧。」 「那我走了，这几天自己放假。」 李铭柚开心地向归心似箭的老闆挥手，上了另一台车。 周靖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刚好午休刚结束。才几个月，傅香看起来又更瘦弱了。 「今晚吃你最爱的红烧鱼好吗？」周靖拿出刚刚去买的菜。 「清蒸吧，最近没什么胃口，吃不了太重口的东西。」 「好。妈，」周靖放下生鲜，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绒布盒。「这是我恋人送你的礼物。」那是几天前先回国的公关送过来的，送的时候还一边跟律书澄视讯。这次出国律书澄有太多东西要带回来，所以先让人带一部分。 律书澄心急地想见到周靖，好几个路口差点闯红灯。到了周靖家楼下，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频频看着周靖家楼层有没有动静，现在应该是在帮周母准备晚餐的时间。周靖不管自己是否有约，或是多忙，都会安顿好周母才会出门。 他有点等不及，在一位住户出来的时候，他决定上楼去门口等待，他希望周靖一出门就能看见自己。 周靖替傅香戴上了漂亮的珍珠项鍊，傅香乐得开心。「这么漂亮，很名贵吧？」 「他的心意。」周靖靦腆地笑了笑。 「都送礼了我这老人家都还没见过，还不快介绍女朋友给妈认识。」 「妈…」周靖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男人，他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一瞬间，傅香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周靖也察觉情况不对。「妈，我…」却不敢再说什么。 傅香扯开珍珠项鍊。「这脏东西我怎么敢要！」却扯不下来，乾脆拿起绒布盒往周靖丢去。「我养你这么大，你想去学画画就让你学画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结果你是这样对我的吗？」 律书澄的皮鞋在老公寓的楼梯间响着快乐的音阶，再一个楼层就到了周家，他似乎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他更加快脚步往上。 「你为什么不能正常交个女朋友？你不要脸我还要！早知道就不让你去学什么艺术，学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傅香瘦弱的身子气得发抖，好几次喘不过来。 「妈，对不起，妈…」 「我这辈子什么都能答应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成为同性恋！」傅香嘶声力竭后，弯着腰用力咳着。 「妈！」 律书澄在门外听着这一切，不敢按门铃，拿出手机打给周靖，却没想到被掛断，他只好硬着头皮敲门按门铃。「周靖是我！」 门很快就开了，是带着泪痕的周靖，怀里抱着的是昏迷的傅香。 他们没有说话，直接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