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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一柄黑色的匕首擦着说话的血族的脸过去,瞬间插入了墙体。

    整个室内鸦雀无声。

    那名血族僵硬地看向德米拉,后者面无表情地回望,冷酷的杀意让在场不少血族感到不安。

    那名血族局促地站着,战战兢兢道:“很抱歉…德米拉大人。”

    黑发红瞳的暴君冷冷道:“如果不想死,那就闭上你的嘴。”

    那柄匕首是银制的。

    偏离一寸,都能让这个血族就地消失。

    直到德米拉抬步上了楼,堂内还是一片寂静。

    只有萨维笑出声。

    “真有气势啊…不愧是新的亲王。”

    目前,血族分为四个家系。

    除了已经百年没有出现过的始祖以外,每个家族由亲王作为统领者。

    亲王势均力敌,近百年来各个家系还只是有些小的摩擦。

    十字剑家系嗜血好战,疯子居多。就在一周前,家系的亲王被血猎组织围剿,被银器刺伤心脏后,正午的太阳将受伤的血族烧成了焦炭。

    失去一个亲王,家系的力量必然会削弱。正是这样,戏剧团才会趁此机会将他们的血包带走一部分。

    德米拉是亲王的接任者。

    年轻的血族拥有最纯正的血统,他比前任亲王还要残忍独断冷酷,他从不畏惧战斗、享受杀死猎物的快感,忤逆他的人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一个完美的继承者。

    萨维向后一靠,蜜色的眼眸望向门外:“好了,都放松点。”

    门外传来了响动声。

    看上去精神状态挺稳定的血族咧开唇角,他露出兴奋的笑意,声音中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们来了……不用留手,都听明白了吗?”

    *

    后半夜下起了雨。

    雨水遮掩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时岁站到窗边,看着人群三三两两的往宿舍的方向走。

    时岁还在教室里。

    这场雨看起来会下挺久,早上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阳光,血族可以自由行动。

    她的心跳莫名的有点快,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安德从窗外翻了进来,他摘下披风的兜帽,露出香槟色凌乱的短发,随后像是小动物抖身上水珠那样抖了抖脑袋。

    安德:“找到了。”

    时岁:“在哪儿呢?”

    “在剑术社的活动大楼,她是萨维的血包,那里血腥味很重,但没死。”

    学姐果然在蜂蜜小蛋糕那里!

    安德慢吞吞道:“但现在两个家系在打架,那一片区域……不太好接近。”

    又打啊?

    时岁感慨:“有时候感觉我们相处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她觉得这已经无关死了的那个血族了,完全是家系恩怨。

    可时岁的时间紧迫。

    要是学姐撑不住把她说出去,那下一个死的估计就是她了。

    先把学姐从那里救出来找个地方安置——可以求助一下西奥多,少爷毕竟是纯血,看着路子比较广。

    时岁正准备让安德行动,迎面撞上了走来的班主任姜厘。

    姜厘瞥了安德一眼,她先是皱眉,似乎实在评估危险性。

    姜厘犹豫了两秒才说:“时岁,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安德低头征询时岁的意见。

    时岁还记得班主任上次的放水,她朝着安德摇摇头,抬步跟了上去。

    她觉得姜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姜厘在拐角处等候,她看了眼时间,压着声音开门见山:“我是猎人协会第三部门的成员,你隶属哪个部门?”

    时岁:“啊?”

    姜厘:“你不是有我们血猎才有的银质武器。等等,你不是血猎?”

    时岁:“……其实那个是我捡到的,你信吗?”

    她望天掩饰心虚表情。

    真的很抱歉老师,让你潜入任务受到了这样的滑铁卢。

    姜厘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捡到了血猎的武器,然后顺手杀了一个纯血血族?

    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她也没自信能在不战斗的状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一个纯血。

    姜厘愈发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一个乌龙,但时间不多,姜厘没打算细细询问时岁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厘说:“今晚两个家系打架,我的人会带着纪宁撤离,有其余的血猎做掩护,还算安全。”

    时岁问:“啊!好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姜厘摇头:“不用,如果你不是血猎,那就只是被卷进来的无辜学生。”

    协会想要浸入伊莱学院这个血族大本营很久,但始终都没能够安插进合适的人选,姜厘已经是特殊的一个。

    现在因为死了的那个血族,调查团的人已经关注到了教职工。姜厘没有自信能够在彻底的排查中全身而退,她选择中途离开。

    毕竟……被他们逮住的血猎,下场多半凄惨。

    血猎沉寂多年,近几年来才有实力超群的新星升起。他们很久没有接触到血族的权力核心,对敌人的现况不太了解。

    带上纪宁,主要是发现她并未对十字剑家系忠心耿耿。就算是血包,纪宁也是可以提供家族情报的人员。